“自从上次按照江大夫的药方每天服用一剂,我这半个月以来头痛发作的次数减少了许多,若是江大夫有办法把我这老毛病根治了,我必当重谢!”
江陵闻言神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又重新写下了一个方子交给了岑东阳:“此病属于沉疴,得长期调理才是,侯爷莫要心急。”
听到这话,岑东阳心内更满意了几分,若是江陵一口答应能帮他治好,反倒会让他觉得这是个急功近利之徒,见江陵年纪虽轻,却如此沉稳,岑东阳萌生了几分拉拢之意。
“下个月初八小儿满周岁,先生到时候若是得空,请到府上来一聚。”
江陵一向不喜参与这些,不过听到是侯爷儿子的周岁,他脑海中立马浮现出了那个粘人小崽崽的脸,他并不怎么喜欢小孩,因为很多小孩都不怎么配合他看诊,不过奇怪的是他对这个小崽崽却有些意外的亲近感。
江陵应下了岑东阳的邀请,岑东阳又拉着他闲聊了一会儿,江陵对京城达官贵族的人际往来以及官场之事并不感兴趣,他一开始还敷衍地应和几句,到了后来直接开始走神。
见江陵有些心不在焉,岑东阳才作罢放他回去。
江陵如释重负地和岑东阳告了辞,出府的路上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江大夫请等等,”沐安饶喊住江陵,她从袖子中抽出一个香囊递给他,“请江大夫帮我看看这个香囊是否有不妥之处。”
江陵打开香囊仔细看了看说:“这些都是驱虫祛暑的普通草药。”
沐安饶又拿出一个小瓶子:“那麻烦江大夫再看看这个。”
江陵打开瓶子倒出一粒丸药,仔细观察了半晌说:“这应该是侯爷之前服用的安神丸吧,此药有助眠的功效。”
岑东阳长期头痛,每次犯病时就会服用上一粒,江陵来给他看诊时,他也曾拿出这个药物给江陵看过。
沐安饶又掏出一小碟胭脂和一块熏过香的手帕:“那这些呢,是否含有避孕之物?”
江陵闻了闻,摇头道:“都是正常的香料。”
“那就奇怪了,这些是我能找到的所有可疑物品了。”沐安饶不解地说道,她之前就把这些东西给其他大夫鉴别过,得到的结论也和江陵一样。
不知是高兴还是失落,沐安饶收起东西和江陵道了个谢,就要折返回去。
“等等。”沐安饶经过江陵身边时,带过了一阵淡淡的香味,江陵忙喊住她,“姨娘是否接触过桂蕉树。”
沐安饶不明所以,但还是如实答道:“我院里有一棵,起初种下了七八棵,精心照料也只活下了一棵,我隔上几日就会亲自去浇灌照料一番。”
沐安饶说完神色有些紧张道:“我听侯爷说这种树能宁神静心,我每次靠近这种树也会觉得身心舒畅,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单论此树确实对身体有益,不过此树若是和安神丸一起搭配使用,就是极寒之物,和避孕的药物有相同功效,女子若是长期使用甚至可能会造成终生不孕。”江陵如实说道。
“怎会如此?”沐安饶脸色一变,随即又安慰自己,“应该只是巧合吧,都是安神之物,谁能想到合在一起会有这样的功效。”
江陵想了想,还是提醒道:“安神调息的药物有很多,北方很少见专门种植桂蕉树的,若不是我跟随师父到过南方,或许都想不到此树,况且桂蕉树观赏价值不高,除了药用几乎没有其他价值,不知这是谁给姨娘种下了这树?”
沐安饶闻言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她没有回答江陵的问题,只是身形有些摇摇欲坠地向前走了几步,又顿住脚步对江陵说道:“谢谢江大夫,但今天你我二人的对话还请不要告诉别人。”说完沐安饶就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江陵还站在原地思索沐安饶的话,就听身后又传来另一个熟悉的女子声音:“江大夫怎么一个人站在这?”
江陵回头就看到陆茵陈正靠在他身后拐角处的门廊上,江陵心里一惊,不知道她在这里站了多久。
陆茵陈扫了一眼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便说道:“江大夫放心,你们的对话是我自己听到的,不是江大夫告诉我的,况且江大夫也不必多虑,此事若是我所为,又怎么会主动提出让江大夫为她请平安脉?”
江陵行医多年,也不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很快便镇定下来:“此乃夫人的家事,我只是个为人看病的大夫,至于如何处理是沐姨娘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