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开始弥散,伴随着沉凉夜风袭卷进雾玥的感官,肃杀的死气让雾玥不住悸颤。
谢鹜行感觉到簌簌刮在掌下的羽睫,低首轻哄,“公主不怕,我在呢。”
陆歩俨浑身僵硬,看着一个个人在自己面前倒下,血色弥满的双眸,脑中充斥着是快要炸开的嗡鸣。
哪一步出了问题,他头脑昏涨,倏忽抬眸。
谢鹜行身旁到处是死状凄惨的尸首,鲜血在他脚下蔓延,他眉目间却淡的仿佛漠视一切,只在有血溅到雾玥脚边时,微皱了皱眉。
谢鹜行将人抱起,走向马车,在错身走过他身边时连目光也没有睇来半分。
直到最后一个人也倒地死在陆歩俨面前,冲上来的番子将他押倒在地,他才惊醒回神。
“状元郎什么都好,就是蠢了点。”
谢鹜行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睥着跪在地上颓堕委靡的陆歩俨,淡淡吐字。
陆歩俨抬起头怒视着谢鹜行,双目血红,“内相好谋略,以身入局,让我们误以为你中计,反被你赶尽杀绝一网打尽。”
他到此刻才想明白,从一开始,谢鹜行就是故意在顺着他们的计谋走。
陆歩俨从牙缝里挤出话,“你先是做出将人马留在崇县的假象,甚至那批被绞杀的番子,也是为了让我相信你中计的一步。”
面对陆歩俨的怒视,谢鹜行相反笑笑,“兵不厌诈,赵京玉那只老狐狸没告诉你么,也是,你本不过就是他们的一步棋。”
陆歩俨浑身一震。
“峡裕江乃计一,扰乱咱家心神,崇县流寇乃计二,让咱家入局,状元郎以为自己是第三计?”谢鹜行看着他摇头,“赵京玉行事周密,他担心那些前朝余孽不成事,所以有你这第四计,可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有把握就能杀了咱家,所以能成就是最好,不成,你就是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