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石板上还跪着一个同她年纪相仿的少年,打湿的鬓发紧紧贴在有些红肿的脸颊上,即便觉出了面前的动静也是低着头不去看她。
他那身竹青色的蟒袍显然不合身极了,领口处被浆洗的泛了白,瞧着像是多年前的料子与款式。
如今这身旧衣袍被彻底淋湿,原本的竹青也洇湿成了墨绿色。
“如何被打成了这样。”伞柄微微向前倾斜了几分,江微澜俯下身子正视着面前脸上糊了几块脏泥巴的小皇子。
地上端跪着垂首不去看她的少年似乎是未想到她会这般问,有些诧异地抬起了头,那双幽深的暗绿双瞳就这般对上了她的。
北宸的七皇子,相传天降灾祸的不祥之人,生母乃是蛮夷之地进贡而来的舞姬。
据说是趁着陛下醉酒才有了七皇子,蛮夷舞姬身份低微,蛮夷血脉亦是卑贱至极。
本是不该入宫诞下皇嗣,可陛下仁慈,还是允她诞下了小皇子。
可那舞姬是个命薄无福之人,诞下七皇子后便撒手人寰。
凌锦御唇角的伤极为显眼,稚嫩但仍能看出几分不同与中原人的凌厉俊美,此刻暗绿的眸子带着些警惕。
“皇后娘娘问话,你怎能不回?”盈桐不满的嚷道。
不管如何说,扰了她们娘娘清净的也有面前这人一份,如今娘娘问话又是这副架势,只直勾勾的这么瞧着娘娘,实在是对皇后娘娘不敬。
凌锦御单垂着眸子,好似并不在乎身上的伤,看了她一眼复又垂下了头:“犯了错,自然就被嬷嬷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