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禾忙道:“七殿下如今正在殿外跪着,说是请罪……”
虽是夏日,膝下的石板却也冰冷透骨,凌锦御端端正正的跪在那处。
如今跪在这个位置,一切好像恍若隔世一般,他有多年不曾跪过了,母后说,他是北辰的嫡皇子,身份尊贵,不该向别人下跪。
而今跪在慈宁宫门口,好像又回到了几年前的光景。
母后最是能看透人心,他自认为藏的很好,却还总是将蛛丝马迹呈到母后面前,母后从未对他这般过,想来今日是极生气的。
鸳禾姑姑进去几趟了,每次出来都是那套说辞,只无奈的对着他摇摇头。
凌锦御膝盖是冷的,心好似也冷了下来,袖中指尖缓缓抓在滑凉的石板上:“姑姑,母后还是不肯见我吗?”
“殿下知晓的,朝堂事务繁重。”鸳禾也是说不下去了,轻轻叹下一口气,同情地看着他。
可先前朝堂事务再繁重,母后都是会让他相伴左右。
那头侍女唤:“鸳禾姑姑,娘娘唤您呐!”
鸳禾忙应声,临走回头望了他一眼:“殿下再等等,妾倒是未曾看见娘娘动怒,许一会处理完政事便传殿下进来了。”
脚步声越来越远,青石板也愈发冰凉,凌锦御抹了把眼角溢出来的水意,轻声道:“母后,别不要我……”
唯有这一刻,凌锦御才真真切切体会到了慌乱。
他不能没有母后,不单是因着朝政与皇权,是凌锦御不能没有太后娘娘江微澜。
殿内又是清脆的玉石碰撞声,鸳禾知晓,太后娘娘这是难得的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