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白日贪凉,吃坏了肚子?”顾兰因进门后在薰笼边掸了掸衣袍上的碎雪,温声询问道。
何平安摇了摇头,抬手为他倒酒。
看着这一桌晚膳,顾兰因捏着杯沿,柔声道:“这是特意为我设的宴?”
“一家人怎么说两家话呢?”
何平安抬眼,眸子里映着跳动的烛火,似不解道:“还是咱们根本就是两家人,你自始至终都是拿我当替身?”
她从袖子里抽出一纸婚书。
鲜红的纸页上,字迹浮金,明明有些年头了,可她拿在手里,却有九成新,想来是珍之重之,爱护至极。
“我说怎么人前都在我喊我赵婉娘,原来你一开始娶的就是她,我不过是个鸠占鹊巢的泥腿子罢了。”
“谁说你是鸠占鹊巢的泥腿子?你我成婚之前赵婉娘便死了,只是这婚书立的早,一时难以改正。”顾兰因声音缓缓道,“打从一开始,我就没有将你错认成她。”
“为什么人前我是赵婉娘?”
顾兰因抬起眼帘,温柔道:“这该问你自己,失忆前究竟做了什么糊涂事。若是不喜欢,把婚书给我,我请人更正。”
何平安见他伸手,自然是将婚书攥得紧紧。
她冷笑道:“你以为更正了,一切就好了?”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现在已经晚了!”
她退后几步,撞到了花几上,花盆嘭地一声砸落在地。
刺耳的响声叫周围丫鬟都低下了头,默不作声悄悄出蟾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