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嫂刚要再凶声质问,骏马因被勒住马缰急停而发出的长嘶,响彻了整个军营。
周嫂看着出现在门口的亓山狼,腿一软,一屁股跌坐在地。她还不知道屋子里刚刚被她又推又捏又掐又泼水的女人和亓山狼是什么关系。她只知道亓山狼不准许军营中有军妓,只这一桩事发,大凶。
走廊昏暗,亓山狼坐在马背上,几乎整个人陷在阴影里。他的视线从周嫂大壮等人身上掠过,望向缩在角落里发抖的身影。他冰寒冷峻的面容这才有了些许变化,微微皱眉。
他翻身下马,低头弯腰跨进对于他来说有些低矮的屋门,一步步朝施云琳走过去。
施云琳手里紧紧攥着一片瓷碗的碎片,警惕盯着亓山狼的一步步靠近。
她手里的这片瓷片,是刚刚周嫂松开她时,她趁乱捡起来的。
亓山狼在施云琳面前蹲下来,施云琳用力捏着瓷片,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往前挡,还是往自己脖子上贴。
亓山狼多看了一眼施云琳眼睛里的狠意,视线下移,看向她如雪娇靥上的水珠和发颤的细肩。他收回目光,将身上的氅衣解开,扔到施云琳的身上。
施云琳盯着他,她迟疑着、小心翼翼地试探询问:“你、你不把我扔到军营了?”
亓山狼望着施云琳歪了下头,眼中浮现一丝诧异。
不过他什么也没说,站起身来。
施云琳心神一动,僵硬的手一软,手中紧紧握着的瓷片落在地上。她将亓山狼扔给她的氅衣好好裹在身上。她实在是太冷了。她再扶着墙壁,忍着腿软慢慢站起身来,默默跟着亓山狼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