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山狼不再看地图了,他移开目光,语气漠然地说——“蠢货。”
蠢货——是亓山狼以前给关良骥的评价。时至今日,关良骥还真是没有辜负他的期望,狠狠地做实了这个评价。
这几个武将从不质疑亓山狼的决断,可他们多年领兵打仗的经验,怎么看关良骥这一役都不会输啊!他们自知从亓山狼口中问不来解释,都询问地望向宿羽。
可是宿羽神色复杂,陷入沉思,无暇顾及旁人落过来的目光。他竟是一时之间不知道应当希望关良骥这一役是胜还是败。
亓山狼回去的时候,施云琳正和施砚年坐在庭院里说话。
施云琳低着头,轻捏着手里绣着平安二字的香囊。她说:“哥哥上次出了事,我无数次想是不是因为将这个平安符给了我。我无数次想若当时这枚平安符留在哥哥身边,也许哥哥就不会出事了。”
施砚年微笑着摇摇头,道:“它哪有那么大本事。生也好死也好,不会因为一枚平安符有所改变。”
“那哥哥就当我迷信吧。明天哥哥就要走了。这次带上,一定能保佑哥哥平平安安。”施云琳将香囊递给施砚年。
施砚年深看了一眼施云琳指间的香囊,才伸手接过来。他捏了捏,香囊里不仅有那枚母亲求的平安符,还有他给她编的合欢扣。
施砚年指腹轻轻抚着香囊上绣的“平安”二字,心里一阵酸涩。他不清楚这东西能不能保平安,只是将它寄情丝。
施云琳轻轻移开了目光,望着树下悬着的花灯,道:“上次就该还给哥哥的,只是那时候落在亓山了。”
施砚年将香囊慢慢攥在掌心里,他缓慢地舒出一口气,仍旧用一双温和的眼眸望着施云琳,道:“明日就走了,我去收拾东西。”
“好。”
施砚年站起身,忍着一阵眩晕感,握紧香囊转身离去。他用力攥紧香囊,指甲嵌进掌心,丝丝鲜血染红了香囊。
施云琳望着枝叶繁盛的树影,陷入回忆里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