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尘算什么东西?一个小辈,一个无能之人,懦弱之人的孩子,一个从小不学无术、什么都不会,只知道打打杀杀的纨绔子弟,就这样的一个混账王八羔子,只是偶然的听了顾时惜的意见,去寺庙装模作样的给病歪歪的弟弟祈福了一下而已,居然人人都夸赞起来,居然、哈哈、居然称他是个知错就改善莫大焉的麒麟儿!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过是仗着身边有个狗似的顾时惜罢了,帮忙出了一点主意,就觉得自己有资格拿下侯府了?
谢昀绝不允许!这是他的!他的家!
谢昀想到这里,眸色也一暗,他淡淡笑了笑,摆出一副惯常使用的令人戒备降低的呵气傻样,跟两位御史大人说道:“大人们有何话要说,不如就在此处说明白了,如今府上除了大事儿,老侯爷病重,中了风,躺在床上不能动,我母亲你们也瞧见了,不爱说话,喃喃自语,脑子有些不好使了,如今府上,能动能说话的全乎人,就我一个,鄙人不才,好歹是前侯府之子,你们有什么话,当着我的面儿说,有何不可的呢?”
闵大人与尹御史一听这话,都是人精,当即就明白了,这他妈肯定是顾时惜设的套!把他们卷入了人家侯府内部斗争里去了!让他们对这个大老爷篡权之事逮个正着啊!
他们现在有两条路,一条便是把这个看似握权的大老爷抓起来,帮顾时惜拨乱反正主持公道,第二条则是含糊过去,假装没看见,只需要把顾时惜带出来便是,一码归一码,不掺和侯府之事。
第一条好处在于卖了顾时惜一个人情,在于对那远在闽南的未来侯爷谢尘也大大的买了个好,日后定然有些好处,坏处在于,顾时惜要不了多久肯定倒霉,卖顾时惜一个好,利益不大,且那个年纪轻轻的谢二爷远水解不了近渴,日后的报答也摸不准到底是什么。
第二条的好处在于他们不需要担任何责任,谁问都说不知道,还能卖这个大老爷一个好,万一日后当真是大老爷获得了侯府继承,他们也算是功臣,坏处在于若是上面执意要把侯府给远在闽南的谢尘,哪怕谢尘死在外面了,也不给这个大老爷,那他们可算是卖力又不讨好了,说不得还要被下一任侯爷记恨,得不偿失。
他们必须选一个,他们没有逃避的选项。
闵大人咽了咽口水,真是对顾时惜这个人恨极了,你说你要帮侯府拨乱反正,你就帮嘛,非要牵连他们进来干什么。
还有还有,刚才顾时惜说什么‘你们终于来了’,搞得好像他们和顾时惜是一伙的一样,这多让人怀疑啊。
对哦,他们这会儿好像已经被大老爷谢昀怀疑是跟顾时惜一伙的了,避开不参与此事的话,这个谢昀觉得他们看见了今天发生的事情,一定也知道谢昀做过什么,然后对他们起了杀心怎么办?
一个侯爷杀个把官员,还是他们这样没背景的官员,那真是方便极了,随便找些江湖人士,做得干净点儿,侯府可能半点儿毫毛都伤不到。
闵大人和尹御史再度对视,好像都认清了一个事实,那便是他们居然非帮顾时惜不可,帮了,还能卖个好,不帮,却要被两边嫉恨,这他妈的还有天理吗?!
两人默默把辛酸泪吞入腹中,随后十分默契地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冷声怒道:“御史查案,大老爷也要听?”
“为何不能?今日既然大人们来了谢家,我看也是跟这个顾时惜勾结来的,不过没关系,来了,就暂时别走了,待到明日,或者后日,我亲自为你们送行。”大老爷手一挥,笑着便让手下人将四人全部关进客房,严加把守。
顾媻震惊道:“御史也关起来?!”
“我并不知道是御史啊。且也不是关,只是留下来做客,好吃好喝的招待,两天而已,很快就过去。”说着,就当真有家丁过来把人全部押走。
闵御史这会儿吓得满头大汗,屁都不敢放一个。
尹御史倒是比较冷静,他揣测自己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只有顾时惜这会儿真是头大得要命了,他一直在想,为什么这个大老爷一直强调要等到明后天。
明后天这个节点难道会有重大的事情发生吗?
在被压着离开的时候,尹御史和闵御史身上的御史令被收走,顾媻身上的令牌同样被拿走,而霍运因为会些武功,被关去了隔壁房间,不让霍运和他接触。
这样的严厉,只让顾媻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老侯爷和世子爷就这两天就会死!
且还是自然死亡,谁也找不到证据的那种。
自然死亡,饿死?
少年浑身一震,他只能想到这里,且一算时间,他一个月前见过老侯爷,那么假设从那天起老侯爷就中风,有人不给他饭吃,只给他喝点水充饥,那么便会慢慢器官衰竭,最后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