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拂开木床上的灰尘,将宋迟穗放上去,让她平躺着。

灯火葳蕤下,宋迟穗的脸越发红润,整个人的表情也拧在一起,嘴唇不住发抖:“冷。”

邓离掌心覆在她额上,纵然是隔着刘海,也感觉到剧烈的滚烫,她发烧了!

又顺着她的脸颊贴了贴她的颈脖,握着她的手,却感觉比冰雪还有冰。

这就是外寒内冷,需要驱寒。

眼下这屋子里就一口锅,连水都不曾有。

既然有锅,那就一定有水。

邓离转身,将吊锅从屋顶松开,松开那一圈圈绳索,提着锅就往外走。

出门时,她又将门反复锁好再走。

此时月亮已经升起了,唯一让人欣慰的是,山里没有下雨,风也不算大,她提着小铁锅穿越灌丛,在黑夜里前行,像一隐忍的战士。

走了大概半里路,便听见前边水声湍湍,放眼望去,是溪水像一条蜿蜒白蛇,从上而下,响声泠然。

邓离忙快步跑上前,双手捧着水连连喝了三口,山泉甘冽,是玉昆雪山雪水融化而顺下来的,干净,解渴。

喝了几口,她将铁锅放在流水处,慢慢接了一大锅,再马不停蹄往回赶。

不知道怎么的,有了这锅水,她的脚步更加轻快了。

小屋自有柴火,多的是老掉的竹林剩下的干柴,她捡了几片毛竹叶,用做引子,坐在泥土灶面前,滑燃火机,火一下点燃竹叶,发出噼啪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