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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平十年冬,一场大雪后,皇宫内披上了一层缟素。

雪未停,宫女太监们便忙着清扫,给四处披红挂彩。

长乐殿的掌事姑姑急匆匆的进了昌平帝所在的琼华殿,又急匆匆的出来,满脸愁色。

整个皇宫只有长乐殿内,依旧披着缟素,甚至在正堂里搭了灵位,一个十二四的少女跪坐在灵位前默默垂泪。

“殿下,陛下身边的常公公说,今日镇西将军徐达策打败大楚班师回朝,带着大楚送来的质子和金银玉帛,是大喜事,陛下走不开,淑妃的身后事也……陛下差了礼部的人来料理丧事,他暂时无法抽身。殿下莫要伤心了,淑妃让殿下放宽心,莫要像她一样郁结于心,将愁绪写在脸上……”掌事姑姑在那少女身边低声说着。

跪坐的少女名叶幽漓,乃是大珩昌平帝的长女。

曾经也是嫡长女。

叶幽漓听着掌事姑姑的话,沉默几息,还挂着泪珠的脸上竟是露出了笑。

只有十多岁的少女还不会伪装,笑的勉强,又僵硬。

“姑姑,我未曾放在心上。他不来正好,母妃也不愿见到他了。”叶幽漓低声说,还稚嫩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漠然,和脸上不自然的笑放在一起有些违和。

若是以往,她可能会立刻冲了出去,冒着被责罚的危险,和那人呛声。

现在,她已然明白了。

她本不该对那人再寄予希望。

他已不再是那个为了逗她开心可以将她放在脖子上扛着的父亲了,从他将母妃贬为侧妃,她从嫡女变成庶女后,一切都变了。

母妃在这种时候去世,成了一件晦气的事,丧事都要悄悄进行,不能坏了宫里的喜庆。

一切从简。

礼部来的人有些敷衍,葬礼草草结束。

长乐殿内,以往还有母妃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如今什么也没有了。

长乐殿原本份例的银丝碳,变成了低品的碳,起烟大,有些呛人,叶幽漓也仿佛没闻到。

外面如何热闹,叶幽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