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芳一听这话,就站住了,想知道燕西会怎样说,结果真是好精彩。
燕西道,“我是不管闲事的人,无论发生什么事,我是不会两面说的。”话里的意思,就是决心要替他们保守秘密了。
佩芳这才忍不住,摔了帘子进去,笑道,“好一个‘不管本人分外的闲事’!老七,你要是这样想的,早对我说也就是了,为什么又答应了替我打听?我要不是亲眼在这里见到了,也不敢相信呢,你也不肯对我承认的,是不是?”
她这一闯进来,在座众人俱都变了脸色。
凤举和燕西兄弟自不必说,佩芳心里对凤举的事有所猜想,乃至托人打听是一回事,可本人找到这里来,抓了个现行,那就是另一回事了。至于晚香,她虽然没见过佩芳,但一听她的话,也就猜到身份了。她虽然不怕佩芳,但以她的身份,到了对方面前,是怎么样都很尴尬的,于是退到了角落里,只垂头不语。
佩芳以前很是琢磨过她这个人,但经了雁回的提醒,便猛地醒悟过来,闹到今天这个地步,无非是凤举厌烦了她,没有晚香,也会有别的人,犯不上与她计较。因此眼睛扫过,就丢开了,只看着凤举和燕西兄弟冷笑。
燕西平日在家里口舌伶俐,人人都能讨好,可是乍然碰上这样的场面,不免头皮发麻,讷讷不语。
凤举就更不必说了。他做这一件事,自然知道是对不住佩芳,人不在眼前的时候,还可给自己找上十个百个的理由,现在被当面撞破了好事,不由得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急忙地迎上去,又不知该说什么开脱。
这时,吴家人听见动静,也跟了进来。
佩芳被他们簇拥着,这才笑道,“大少爷真是好大的排场,公馆赁了,姨太太讨了,汽车买了,朋友请了,连兄弟都知道了,单指瞒着我一个人,有什么意思呢?其实何必这样麻烦,现在是共和时代,婚姻讲究自由平等,你不想跟我过了,照实说,咱们离婚就是,我难道还会赖在你们金家不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