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如此,只是你不知道罢了。”钟月珏的手指缓缓掠过自己身上的伤痕,不紧不慢道,“这一道,是个年轻的狐妖给我留下的。他给我下了药,就差没将我开膛破肚了。这一道,是个蛇妖留的。那蛇毒可厉害的很,不过我也将它斩成两节了……”
这样的夜里,钟月珏涌冷静平缓的语调,不紧不慢地陈述着一个又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
仿佛她不是生死存于一线的亲历者,仅仅只是一个无聊的旁观者。
“所以你说,我该不该对你警惕些,又该不该恨呢?”钟月珏展览完毕,又不紧不慢的穿上衣服。
她起身下了床榻去,走之前还替陆金华盖好被子。
撂下那么不紧不慢的一句,就随着夜风远去了。
徒留陆金华,一人望着龙凤花烛落下的蜡滴,心绪起伏。
又过了五日。
这五日之中,钟月珏却是再没来找过陆金华。
两人虽然同吃同住,可白月塘地界颇大,两人一人在南,一人在北,竟然也做到了连一面都未遇上。
陆金华反复思量着那些情形,些微的愧疚,攀上心头。
自己将钟月珏当成是外面的师姐,对于对方欺凌玩弄自己的行为,自然是愤愤不平。
可站在幻境之中,钟月珏的角度来说,若不是她多疑警惕,这会儿,早已经变成一具白骨了。
这其中的冤孽,又岂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清的?
真要责怪的话,主要的责任还真不在钟月珏,都怪这该死的迷尘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