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陈氏本来还准备说出些更难听的话,但到底还是收敛了些,常敏亦是摆了摆手,叫她别说了,她换了个话题:“说起来前头你嫂嫂不是说要把女儿许给薄太傅么,现在怎么说?”
陈氏低声道:“那薄家今时可不同往日了,这不是,你可记得先前得了梁南封地的那位?他也是运气不好,刚封过去一年,就闹旱灾蝗灾,如今这些事也落在他头上,现在全家都在廷尉狱里头,唉,今时不同往日啦,你可知道从前那薄家六娘,如何骄傲的人呢,昨日……”
她们压低声音,凑在一块儿窃窃私语,洛琼花觉得无聊,抬头望向湖面。
她们被安排在岸边临时搭的竹台上,面前有一排杨柳,已经枝叶茂密,枝条垂在湖中,交错遮挡视线,叫人只隐隐约约能看见里头,如此既增加了私密性,也不失雅兴。
但是如此一来,洛琼花也看不清另一边水榭中陛下的身影,只在风吹起纱帐之时,能影影绰绰能看见一些模糊的影子,却也分不清谁是谁。
她瘪着嘴不高兴,心想好不容易来了,却也看不见陛下。
她吃了块糕点,余光瞥见母亲越聊越投入,已经整个人倾到陈夫人那桌去了,顿时眼珠子一转,觉得机会来了,便偷偷解手腕上的丝带,解了一半,常敏扯了下丝带,道:“你干嘛?”
洛琼花立刻装作挠痒痒的样子:“痒,我痒痒,挠一挠,不行啊?”
“别给我动歪心思。”
“哪有啊。”
常敏到底还是好奇八卦,于是只注意了一会儿,又开始和陈夫人埋头聊天,洛琼花装作掉了东西去地上捡,见母亲没有看过来,便把丝带缠在了桌案腿上,然后屈身往边上爬。
她屏住呼吸刚爬过了两桌人,有人叫住她:“你干嘛去呢阿花。”
洛琼花连忙压低声音道:“我……我去如厕。”
对方是勇国公女儿,与她关系向来倒
是不错,但洛琼花知道对方做什么事都必要和她阿娘说一嘴,如果对方告诉了她母亲,那显然自己的母亲也肯定会知道,那她就跑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