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学长官博士祭酒显然是知道这个隐秘的,所以别的进项她不管,只有纸,她指名要御纸坊的。
如今的太学博士祭酒由太史令司方瑄兼任。
太学从前隶属于太常所,最高官职为博士祭酒,俸禄年六百石,从前是房子聪的儿子房炤担任,但房子聪在辞去宰相之位的次年冬天去世,作为儒家表率
,房炤表示要守孝,于是辞去博士祭酒一职。
当时一时之间,竟选不出继任者来,从前年轻学生中以徐谓青与王鹤勤声望最高,但徐谓青已有了官职,远去南越,王鹤勤犯事之后,虽因陛下开恩,免了死罪,但还是被革去官职,如此拖了有两个月之久。
与此同时,陛下又下旨增加学科,扩大太学,一时事务繁多,更无人愿意担任,于是上报到陛下,陛下指了太史令司方瑄兼任太学博士祭酒,又令设司业两位,司丞四位,各科各选一位博士,于是太学从原本的一个安置世家小辈的地方,变成了一个相当像那么一回事的部门。
而原本只张贴于朝阳宫门口的部分早朝奏论摘录,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也开始贴到了这太学的公示栏里,学生一开始颇受惊吓,认为自己并未为官,居然能接触朝政未免耸人听闻,但后来渐渐变成了惊喜,因为从前这种事,除了听家中长辈传话,完全没有别的渠道,如今竟然只要上学,就能看到了。
其中又以寒门子弟最为惊喜,因为原本他们家中或无人为官,或只为低级官员,是绝对没有学习这些的机会的。
于是不知不觉当中,年轻学生之中,陛下的地位已经相当之高。
“是啊,若是陛下身体康健,何愁不再现上古王道呢,只是陛下也确实不是事事都好,比如拿石灰铺地,就太劳民伤财了一些。”
“可不是,听说京城中许多黔首,趁无人时,还要偷拿石灰去自己家中使用,唉,为此等愚民,陛下的苦心白费了,还有那御纸坊,唉,上下交征利,而国危矣……”
话说到这,边上有人冷笑道:“我看陛下最大的问题,就是让你们这些小门小户的都来太学进学,才叫你们这些下等士族,也敢随意非议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