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枝道:“五年时间,说短不短,说长却也不长,不短是因为官员外放,五年已经可以回来,不长却是,朝中官位并没有到需要变动的时候,当初经历薄家逆反案的人,仍身居高位,你回京中,京中未必有你的位置。”
薄孟商苦笑,随后却又讶异,阿枝不仅知道她在烦恼什么,而且三言两语,便正中要害。
“依我之见,使君还是回南越再做几年州牧,做出更大政绩的同时,等一个合适的空缺比较好,你有辅佐之功,于陛下有半师之谊,到时回来,直接位列公卿也未可知。”
说这句话的时候,阿枝背过身去,望着枝上的桂花。
她发髻简单,亦无装饰,只在鬓边插着一把银篦子,薄孟商有好几次想问,她送的簪子为
何不戴,犹豫许久,又没问出口。
过去几日,她们聊政局,聊农事,聊郡县弊端,还一起处理了附近疫病,看似相谈甚欢,但聊到生活,却好像隔了一层似的,蜻蜓点水般地掠过。
她觉得阿枝好像距离她近了,又好像在很远的地方。
她说的话自然都很在理,可是薄孟商难免想,难道她一点都不希望自己留下么?
“……你说的有道理,我会好好想想。”薄孟商这么说。
“那我就去做事了。”如此说罢,阿枝离开了院子。
薄孟商呆坐在院子里,望着天空陷入思索,眼见着天空暗下,空气中袭来潮湿了冷意,终于站起来往外走,刚走到门口,一个宫人匆匆而来,见到她便惊喜道:“薄使君果然在这,奴四下寻你寻不到,幸好遇到王尚书说你定是在这——陛下召见您呢。”
薄孟商微微抿嘴。
陛下召见她了,今日果然是要下决断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