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伯元眨眨眼,后知后觉发现景黛说的是对的。她总是下意识将景黛放到对立面,还以为她总那样强大,遇到什么事都能摆平,却从没想过景黛也只是个二十几岁的女娘。甚至她前半生可能受了无数常人无法忍受的苦,才能全须全尾地坐在她身边。
“那,”宋伯元紧张地舔了舔自己的下唇,“姐姐罚我吧,我真心认错了。”
景黛拾起笔山上搁置的小狼毫,立起笔之前偏头对宋伯元笑了一下。
她写了很久,宋伯元也垂着头陪了很久。
直到景黛满意地将案上的纸叠起,塞进手边空着的竹筒里。
将竹筒送出去之后,景黛回身关门。
她依然赤足,里衣松松垮垮地罩在她身上。她好像又瘦了,只是因为常年病态的脸而让人忽略了那点细节。
“真人今晚会来,若她真的给我下的是扰乱心神的香,你千万不要打草惊蛇,就放她走。”景黛叮嘱她。
“为什么?你就不想通过那老巫婆见见那位稳坐后方的真黛阳殿下吗?或者说,你不想知道你被篡改的记忆本来是什么样的嘛?”宋伯元问。
景黛绕过屏风,坐上榻边,赤着的足也被她抬到边沿。
她抱着自己的双腿,看向站在屏风边的宋伯元,“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若我失去所有的权力,你还会不会愿意与我在一处。”那语气带着点几分试探与不确定,连那团成一团的动作都让宋伯元心脏发痛。
“姐姐觉得我与姐姐在一处,是因为姐姐是黛阳?”宋伯元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