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按律罚之?”崔昭昭气势逼人,目光如刀,狠狠剜在常玉身上,“新帝登基,循例,当大赦天下,如此毒妇,最多判个流刑。本宫战死沙场的兵士不服,重伤休养的王兄更不服!”
崔泠却在这个时候开了口:“大长公主以为,朕会徇私枉法?”
崔昭昭故作凶恶:“难道不会么?她可是陛下的生母!”
“那又如何?”崔泠气势压下,瘦弱的身子里竟然蕴含了如此巨大的王者之气,“大长公主难道忘了,朕也曾大义灭亲,当街刺杀欲行不轨的外公金昊。”
崔昭昭默然。
提到这事,崔泠缓缓自龙椅上站了起来,逼视众臣:“朕的母亲金氏犯下如此不可饶恕之罪,自不在宽赦之列。原本朕当重罚之,奈何大长公主已动私刑,她也算死有余辜。可国法不可废,大长公主越权杀人,也当罚之。”说完,崔泠的目光回到了崔昭昭的身上,沉声反问:“大长公主,服是不服?”
从未有人敢在朝堂之上责难燕王府中人,崔泠无疑是第一人。
崔昭昭冷声答道:“陛下,这是想新君上位便给本宫一记下马威么?”
“朕是大雍之主!不臣者,当天下共击之!”崔泠大喝,忽然将楚州令符自袖底拿出,“父王已将楚州兵马交托于朕,朕可不是没有兵马的傀儡皇帝。大长公主是想与朕继续内耗大雍的国力么?”
这话一出,百官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位女君实在是超乎他们的想象,哪怕是先帝崔凛,也从不敢如此硬刚燕王府的人。不过,某种意义上来说,百官们也乐见这样的结果。如若女君将京畿卫的兵权尽收掌中,那后续的君王便不必再看燕王的脸色行事,于国而言,此乃大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