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且霎时释然不少,确实,如若燕王敢在这个时候仗着军功分疆为王,那可是逆天行事。所以他想不到燕王拒绝这门婚事的理由。
有先帝遗诏,又有陛下不得不立后的理由,两点加在一起,礼部那边应当是说得通了。至于天下人,大多在意的是安居乐业,女君女后又如何,生不出皇嗣也是好事。大雍内耗多年,说白了也就是在争那把龙椅,没有人与皇太女争,日子至少可以平静数十年。况且,自古至今皇后都是女子,也算是合情合理。
名正言顺是有了,可有些东西,还得女君让一步,才算圆融。
黛黛给金沅递了个眼色:“户部近日银两紧张,县主也是知道的。这陛下大婚……总归是多出来的一笔。”
金沅忍笑道:“确实,此乃陛下家事,便由我来给陛下操办婚事吧。如此,夏侍郎以为如何?”
夏且激动点头:“如此就再好不过了。”此事名义上是遵循先帝遗诏,下一层意义是女君为了天下安定不得不为之,这最底一层就当成女君家事来办,礼部确实少了不少麻烦。
谢宁在这个时候长舒一口气:“呼,此事就这么定吧!”
“嗯。”
几人议定之后,夏且回了礼部,找出当年先帝的赐婚诏书记录,重新写成黄帛,在空白处写上了女君与燕王的名字。
写成之后,他搁下毛笔,心绪复杂地自语道:“荒唐便荒唐吧,只要天下止戈,在青史上留个矫诏的臣名,又能如何呢?”
声名如何,自有后世评说。
他活在当下,便只能管当下之事。女君是个好天子,谋的是天下人的安乐,她都不怕被后世诟病,他又怎能害怕呢?想到此处,夏且只觉愧然,论起境界,他还局限于男女之律,比起女君,确实矮了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