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的初夏就是合约到期的那一天。”裴幼舒低垂眼眸，深邃的目光一寸一寸掠过林念知的脸，像是要把她的样子深深刻在心里，“我想留个纪念。”

听到离开两个字，林念知表情瞬间变了，眉头不自觉皱起，心底升过隐隐约约的烦躁。

“还有不到六个月我就要离开了。”裴幼舒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直直的盯着林念知，似乎在等她说些什么，眼底闪过一丝期待和紧张。

但此刻林念知被情绪搅的心烦意乱，还在理她那一团乱麻的思绪，根本没注意到裴幼舒的眼神。

她说道：“嗯，那就留着吧。”

听到敷衍的回答，裴幼舒嘴角的弧度凝固。

她盯着林念知看了一会儿，确定没有其他话要说后，脸上表情恢复平静，眸光瞬间暗了几分。

她还以为林念知听到不到六个月的时间，会有所表态，裴幼舒收起手机，眼底闪过转瞬即逝的失落。

其实她刚才期待的、想听的，只不过是林念知对自己说一句“别走了”。

—

晚上十一点多，三楼卧室。

林念知发觉从书房回来后裴幼舒的情绪就不太对劲，虽然还是和之前一样粘人，但她还是敏锐的察觉到变化。

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裴幼舒正在里面洗澡。

提前洗漱好的林念知靠在床头，手里正捧着一本书看，只不过翻书的动作有些烦躁。

脑海又浮现刚才裴幼舒看她的那个眼神，平静中夹杂着冷淡，不知道为什么，她一想起来就心口有些堵，烦躁的连书都看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