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这陌生姑娘能不能挺下去,就算她能挺下去,曾婆婆也不敢保证自己和小姐带着她,会不会受到什么迁怒报复。

她还没有完成晚娘小姐临死前的交代,是断断不敢放任小姐置身于危险之中。

如今大业朝在当今圣上的治理下,虽然不说是四海升平,千里同风,但最起码曾婆婆带着小姐两人走在官道上,不必提心吊胆地担忧什么生命危险。

但不担心是一方面,防范着潜在的危险又是一方面。

小姐曾经被养在闺阁里,不懂世事,有些天真倒也无妨,但曾婆婆不能什么都不管不问,任由小姐做主。

看明白曾婆婆眼睛里的意思,小雁忽然觉得有些难过。

她低了低头,看向怀中惨白虚弱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失去所有生命迹象的人,不安地抿了抿唇,眼中闪过挣扎,终于还是听从曾婆婆的意思,缓缓地放下了怀里的人,埋着头匆匆地跑远了。

曾婆婆松了口气,也不敢再提什么休息的事情了,生怕小姐刚打消下去的善心又升起,脚步利落地赶紧跟上。

祝寂云缓缓睁开眼。

身边的人早已走了,她并无失望。脑海中闪过刚刚少女诚挚而担忧的表情,她鸦羽般的黑睫颤了两下,将这张脸记在了心中。

她头痛欲裂,四散的灵力一波又一波不停歇地冲击着经脉,只能勉强在阵痛中维持清醒,思索现在所处的局面。

右手冷不防触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祝寂云抽出思绪垂眸去看,发现是一个黑色水壶,看外形和痕迹,应当是人经常使用的。

她一怔,想到了方才那名少女。

正在这时,熟悉的声音传来。

“姐姐!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