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害怕过节,甚至会应激,将自己一个人锁在屋子里,自己一个人承受无边无际的痛苦。
闻洛懂这种感受。
当只剩自己一个人,有些东西就会变得很残忍,越临近越窒息,留了那么多阴影,恐怕恐惧大过期待,怎么会不想要逃避。
越是深想闻洛越开始焦虑,很担心乔山温一个人的状态,竟达到了一种心急如焚的程度。她脑子里浮现出乔山温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咬着自己手臂发抖不止的画面,没人陪她,没人祝她生日快乐,她应激了,她快疯了,但她不想伤害闻洛,她只能自己伤害自己。
她无助地叫洛洛,无助得泪流满面。
她妈妈从小就虐待她,她没过过一个幸福的生日。十八岁那年她听到闻洛问她生日是什么时候,她佯装矜持却藏不住雀跃,闻洛怎么能忘记。
闻洛要记得。
好似上天的馈赠,罗瓦涅米的天边出现了一抹幽暗绚丽的墨绿,像波光粼粼的弯曲河流,缓慢扩散。又像一首曲子,演奏变幻,神秘莫测。
闻洛找了个好看的角度,把这个画面拍了下来。她还拍了在这座城市很多其他好看的照片,几乎都是关于圣诞节的。她把照片修好,组成一个九宫格,配了一个生日快乐的文案,要发在企鹅空间,仅乔山温一人可见。
乔山温跟她有时差,乔山温会比她更早看到日落,其实闻洛没有日落,芬兰已经进入了极夜。闻洛躺在透明房顶的玻璃房子里望着无穷无尽的夜空等待,心跳莫名很快。
好想快一点。
闻洛很担心她,很怕她很难过,怕她生病,甚至想马上打一通电话过去。
零点的钟声在心里头敲响,闻洛把动态发了出去,像给乔山温寄出了明信片,让她知道她还在,她什么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