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烧点东西。”

“哦,那小心点。”

我出了小超市,在附近刚拆迁的地上找了块还顺眼的,胡乱拆了相册页,拿出打火机点燃了一角。火焰从合照背景里的一只垃圾桶烧起,窟窿一点点扩大,火焰渐渐蔓延,将地上散落纸页上的几十个我和他吞没。

“喂!你在做啥子?”

我抬头,望见一个穿着棕色夹克、戴着灰色毛线帽的老头正跃过一簇钢筋朝我走来。

火焰里的东西已经燃尽了,我踹起几撮土,把那快要熄灭的火焰和那黑乎乎的燃烧物盖住。

“烧纸钱烧纸钱,又来烧,烧你个锤子!你个瓜——”还没等他骂骂咧咧地冲到我跟前,我就飞快逃走了。

纸钱是烧给死人的。我烧的这些纸呢,不是给任何人的。要非说是给什么死去的东西,那就给死去的记忆吧。

这个想法真矫情。身后的大爷又一声“锤子”将我骂醒。我只希望大爷别闪着腰。

火机往兜里一揣,我突然抬头望见天空,蓝色的天空里飘着洁白的云朵,在这个季节很不多见。

我拿起手机,拍下眼前的天空给芸姐。要是她能跟我并肩一起望这美景就好了。

芸姐回:“好美。”

我问她:“卧室的窗子能看见吗?”心里想着她坐在床上,偏着头往窗口看的样子。

芸姐:“看得见。但是窗户里的天空太窄了。没你拍的好看。”

我又多拍了几张发过去。不切实际地想:要是我能像抱芸姐一样,把芸姐的卧室抱到这片天空下来就好了,这样她抬头就能看见——

我真是疯了。

都怪天空太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