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安静了很久,顾惊欢嘴角的笑容也一点点压下去。
玄陵几乎控制不住额头上的冷汗,嗫嚅着说了几句。
显然,顾惊欢对他的回答并不满意。
他的理解还是和老奴仆学的那一套,顾惊欢之前让他读的书是半点没用上。
“那你说说,廉君‘负荆请罪’这一举动,于国意味如何,于己意味如何。”顾惊欢淡淡地瞥下视线,黑羽似的长睫落下阴影,像黑夜的乌鸦惊动,带给玄陵的,却是攫住呼吸般的窒息。
“是……”玄陵动了动嘴唇,却一句话也说不出,面色隐隐发白。
“这也不懂,那也不懂,你是背下来在糊弄我吗。”顾惊欢将书阖上,明明是疑问的句子,语气却嘲笑般地笃定。
“我倒是一直没发现,你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玄陵不敢!”玄陵立刻跪了下去,冷汗从头上滴下来。
“就你现在的样子,怎么好意思说要给我长脸这些话的。”顾惊欢疲惫地撑着头,似乎没有兴趣再这件事上再纠结下去。
顾惊欢不打算要他了。
他要被送出去,送回殷王手里。
一个不能讨顾惊欢欢心的庶子,还有留下来的价值吗?
玄陵睁大眼睛看着他,眼睛里又攒起水雾,他知道顾惊欢很喜欢看自己哭,说不定会一时高兴将自己留下来。
但显然,顾惊欢对他的阳奉阴违非常厌恶,非但没有缓和脸色,反而将书扔到他脸上,不耐烦道:“滚出去!”
玄陵只好一步步退出去,企图等顾惊欢回心转意,走到门口时已经声泪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