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邻愣了愣——徐存湛偏过头看她,喉结轻轻一滚,再开口时,声音缓和不少。

他压低声音,道:“里面有点危险,你进去了我还要分心照顾你。就在外面等我,只是区区走马灯而已,我很快就出来了。”

陈邻完全不明白‘走马灯’是什么样的存在。

徐存湛说它有点危险,陈邻就先给‘走马灯’打上了危险的标签。她松开徐存湛的手,明亮双眸眼巴巴望着他——徐存湛被她这样盯着,忽然间有点难受,想要再像之前那样伸手把她眼睛蒙住。

只要不看这双眼睛。

只要这双眼睛,不再这样注视着他,他就不会……

不会怎么样?

心脏鼓胀起来,声音撞到耳膜,嗡鸣声迟缓回旋。

之前那种莫名的情绪再度涌上来,是徐存湛无法理解的情绪,就像一个不认字的人对着象形文字那样,明明看着非常熟悉,似乎可以联想到自己生活中的某样东西——

但就是认不出来。

徐存湛先移开了目光。他把陈邻留在东岳大帝的宫殿里,再三叮嘱陈邻不要乱跑就在这里等他,他很快就回来。

徐存湛倒是不担心陈邻被留在这里会出事。那截发绳虽然对他没有什么用,但陈邻留着就约等于免死金牌,在酆都没有人能怀着恶意去伤害她。

陈邻目送徐存湛去走马灯——他说他知道在哪里,让陈邻留在这里等他就行了。陈邻对自己的战斗力很有自知之明,徐存湛让她在哪里呆着她就老老实实在哪里呆着等他。

只是徐存湛走后宫殿里就剩下陈邻和东岳大帝了。

陈邻找了个台阶坐下,努力想无视自己头顶上巨大王位里窝着的东岳大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