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内门弟子选拔大赛上——或许是某种血缘关系的牵引——他抬头便在那群长老中认出了自己父亲。对方穿着极其朴素的衣服,虽然已经年过四十,但容貌却仍旧是端正俊朗,脸上没有丝毫岁月留下的痕迹。

而在自己的亲生父亲身边,却侍立着一名貌好若女的高大青年。对方脸上洋溢着灿烂又晴朗的笑,偶尔和底下几个弟子对上目光,神色友好。

沈德秋从其他内门弟子的窃窃私语中得知,那是掌门唯一的亲传弟子,是掌门从外面捡回来,亲手养大的孩子。

名义上是弟子,实际上却比亲生父子还亲。

他叫列松,名字是掌门起的。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多美好的期盼。

可掌门见到沈德秋,与他说的第一句话却是:“你叫什么名字?”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有个儿子,不知道自己儿子叫什么名字。

沈德秋咬着下唇,慢吞吞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我叫沈德秋,字镜流。”

他两眼死死盯着堂上的掌门,试图在他脸上看到任何一点意料之外的表情。但是男人脸上表情始终如一,只是抬手拿了一枚腰牌,扔给旁边的列松,道:“去,给你的新师弟腰牌刻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