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围一饷寂静,韩桃又睁开眼来,定定看着赵琨,看了会儿才合上眼,觉着赵琨大抵是知道养他活着有多麻烦了,便是连觉都睡不安稳。随即他就感觉床榻往下一压,赵琨又睡了上来。
“……陛下不走吗?以桥正里”
“走去哪?”赵琨放下床帐,手臂又强势将韩桃圈了过来,“寡人还要补觉。”
他一愣,被圈靠在了赵琨肩头。
韩桃的呼吸带着热意,恍惚想到从前在南燕宫中病了的时候,太子登基成了新皇,将他关在宫中,他在角落里咬着牙刮去伤口上的腐肉,伺候他的太监宫女都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没有人为他寻御医,没有人为他煮药,有的只不过是一床被子,一碗凉水。
赵琨的手又伸了上来,替他拉起了被子。“寡人会让你知道,齐国比南燕要好。”
这一觉就是睡到了日上三竿,本是不用早朝的,但到巳时的时候,几个大臣寻不见赵琨,才知道他们的这位陛下竟然如今还在长英殿中未曾起床。
“荒唐,当真是荒唐啊——”
“听闻长英殿燃了一夜的灯火,承恩侯竟被陛下折腾得发了高热。”
“还有这事?”
“也不知如今陛下会如何对南燕俘虏,”有大臣叹了口气,“怕就怕如此作为,叫南燕死灰复燃啊。”
韩桃是被提前带进京的,南燕皇室的其余人还在被押解的路上,如今众人只当这位南燕七皇子将赵琨勾得失了魂,所图说不定在于南燕复兴。
“……依老臣来看,这位承恩侯可不简单。”
奏疏如雪花般飞上赵琨案头,都是请帝王收情敛性,提防小心,然而赵琨看罢只是神情淡漠,叫人统统拿下去焚烧了。直到有一份御史奏折上来,附了从前在南燕的一些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