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利未安森终于稍稍安静了一会儿,他仰起头,往后靠在了椅背上。
那缕碎发仍旧落在他眉梢。
只是似乎这安静并不是自愿的,而是迫不得已,在意识到无论如何都无法摆脱枯燥乏味的环境与被束缚的处境之后才放弃的。
因为的利未安森现在看起来像是棵因为缺水而垂头丧气的含羞草。
顾钰停了停,他将视线从投影出来的屏幕上移开,往前走了一步,而后俯身,伸出手去。
利未安森下意识地也跟着往前了一点,露出一点洁白尖利的犬齿,这是他的本能反应,遇到敌人的时候绝对不可以后退,类似的观念几乎已经刻入了潜意识。
然后在下一秒他就反应过来,对面的不是敌人。
但是一时之间不知该做什么,身体仍旧是紧绷的,未曾放松,只先收起了獠牙,带着警惕看向顾钰。
然后顾钰的手落在了他的眼尾眉梢,将那缕不听话的头发撩了上去。
在顾钰的手离开之后,利未安森闭了闭眼睛,神情有些怔松。
他似乎不太适应这种举动,但更多的是新奇。
“再忍耐一下,很快就好了。”
顾钰温声安抚,他对于自己的病人从来都是这样,抱着一百万分的耐心。
利未安森看起来仍旧未回神,他后知后觉地“嗯”了一声,视线落在顾钰的脚下。
那里有一条红色的警戒线,也是校医的安全线,通常情况下,给他们做心理评估测试的校医是绝对不会越过这条线的。
那条线的象征意义大于警示意义,甚至都不用设,因为所有人都会离着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