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幕僚一筹莫展,静默不言。
“殿下,下官有话说。”祁丹椹裹着厚绒大氅,坐在湖畔栏杆处。
他看着朦胧雾气中碧波荡漾的湖面,以及比他那三进三出宅邸还要大上数倍的湖畔院落,静静听着宣帆及其几位幕僚的话,握着汤婆子,从始至终如同神隐般。
若非他出声,众人怕是都忽略角落里还有个人。
宣瑛目光落到祁丹椹身上。
这几日天气极好,只是入夜时有些许冷,雾气缭绕的湖边亭内早已烧了铜炉,铺了地暖,进来议事的幕僚都着秋季常服,有的甚至脱了外裳、远离铜炉……
只有祁丹椹,穿着深色厚绒大氅,捧着个用旧的汤婆子,俨然一副过严冬的架势。
祁丹椹漆黑眼眸如同深不见底的潭,让人看不透。
铜炉里的火光在他瞳孔里跳跃,清冷嗓音没有一点温度:“殿下,海大学士用生命作为代价,激起千层浪,不过是他们付出足够多的代价。只要我们也能拿出相应的筹码,焉知圣上不会动摇?作为一个父亲,倘若自己儿子的孤坟被人捣毁,曝尸荒野、尸骨不全、野兽啃噬,圣上他会怎么想?”
他一言出,众人唏嘘,就连太子宣帆见惯尔虞我诈魑魅魍魉,也不由得露出震惊之色。
众人眼神有惊,亦有惧。
此时此刻,祁丹椹坐在他们身边,他们才知道这个人有多么可怕。
不愧是能在不到弱冠之龄,就能辅佐四皇子对抗东宫的人。
任何君主都不会允许别人染指皇权,更何况是经过血腥宫廷洗礼,对权势天下有着绝对掌控欲的嘉和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