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开眼,隐隐约约透过帷幔瞥见了一个人影。
那人走近了。
穿黑衣,身材高大的年轻男人。
宁礼面无表情、悄无声息的站在床前,低头看着他。
“你醒了。”
宁礼说。
岐玉忍不住问:“你又爬墙爬窗了?”
“来的时候阿姨还没醒,所以没有人开门。”
宁礼打量着他的卧室。
岐玉的床是圆形的,铺着柔软的厚米白毯子,远远看去像是一个巨大的圆形松散蛋糕。
蛋糕中央,睡着一位豌豆少爷……岐玉。
少年下了床,一只手撑在宁礼胸前把他推开了,说:“别在卧室里碍事,走开。”
他去盥洗室洗漱,出来换了衣服。
此时宁礼已经消失了,说不定已经藏在画室窗帘下。
阿姨做了早餐,岐玉吃完散散步,看看窗外的鸟。
等他回到画室,此时宁礼已经在沙发上端坐,双腿交跌,十指绞在一起。
他平静的眼波睨过来,问:“今天也是和昨天一样吗?”
“是。”
那幅画上盖着的布被岐玉一手掀开,扭曲的色彩,澄亮色泽,怪物似的男人……与其说这是宁礼的形象,倒不如说是画家自己的内心。
宁礼不懂艺术鉴赏,这只是他的直觉。
他默默走到窗前,将自己的上衣脱掉了。
不能说话,不能动,他站在窗前凝视着画架后的少年。
岐玉专心致志地作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