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庆气恼不已,又不好发作,她警惕地看了看半阖的屋门,蹭了几步凑到萧承岩的身边。
小手用力揪住那肉肉的耳垂,低声道:“你们的伤再有几日就好全了,你若还想游历,和你哥分开后就在神医谷西边林子里的无字碑旁等我。”
“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中了武举当了官,你再想出来就不可能了。”
萧承岩眼神逐渐坚定,终于点下狗头。
宝庆一双猫儿眼笑得眯起,仿佛偷吃了糖一般,开心的拍了拍新伙伴的肩膀。
屋内,萧承安悬笔许久未落,宣纸上洇着一团墨点,写到一半的家书就此停笔。
他内力深厚,耳力极强,除却最后的耳语外,弟弟与那小医女的对话都被他听了个清清楚楚。
而其后的内容,只凭想象也能猜出个大概。
神医谷中人个个洒脱随性,从那个坦坦荡荡,毫不遮掩要他性命的女子,到这个直言不讳,年仅十六岁就敢出门闯荡的小医女……
或许这才是江湖本来的样子,也是人本该有的样子。
江湖就是人,习武也好,从政、经商也罢,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端,就会有危险。
正如那个医女所讲,世上事,无万全。
或许,他也该放手让弟弟去体验、感悟,过自己的生活了。
晕了墨点的半张家书被揉皱,可怜兮兮的蜷缩在床底。他假作不知,一切如常。
另一边,宝庆兴致勃勃地和孟娴分享着她的诱拐经历,“三天之后,外伤应该就能好全了,师姐,那蛇毒解得怎么样了?”
孟娴随口道:“早就好了,闲着没事喝着玩罢了。”
“……”宝庆一时无言,想了想又觉得确实是自家门派的风格,真不愧是大师姐,谷主钦点的首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