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娴想起崔折澜府上那个曾给她送过小菜的老仆赵叔, 惊讶道:“那他……”
“赵叔从不以我的养父自居, 怕被人知道会看低了我。自我中状元后接他来京城, 更是自称为仆。”
崔折澜无奈道:“我为先帝做刀刃, 朝中树敌颇多,想着若叫人知晓这层关系或许会叫他有危险,便也由着了。”
孟娴赞同:“赵叔不重外物。能够衣食无忧,在你身边安享晚年,对他而言或许更加重要。”
崔折澜点点头, 而后又说起了王君延,“他这人无耻的很, 惯爱给别人带高帽拉人下水, 殿下万不可对他太过和善。”
孟娴听他对王君延的评价,略有些惊讶:“我还以为你们是朋友。”
“确实算得上朋友。”崔折澜很诚实,“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他那点脑子不但坑不到我,反而要防着我。”
“……”
孟娴险些哽住, 无语的看着他,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的。
“殿下…莫要把我看的太好了。”崔折澜眉头微蹙,迟疑着说:“我与他是相似的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只是他的目的是这一方百姓,而我所求更大罢了。”
孟娴摇头道:“单纯追逐自己的欲望,算不得坏人。”
顿了顿,又说:“我能够理解他的想法,也不觉得过分。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利益的争斗,只是我不想、也不能参与进去。”
从一个地方父母官的角度来说,王君延的想法堪称绝妙,是真正将自己治下的百姓放在了心上,为此不惜几度挑战权贵,拿自己的乌纱帽甚至是人头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