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娴眨了眨眼,心中讶然。她原以为千年过去,失去灵气的修真者早已融入凡人,相互扶持着生活,没成想竟沦落到如此地步。
她忍不住问:“怎么会这样,同为人族,为何修真者沦落至此?”
裴玄瑾只当她家中长辈保护得好,不曾听闻这些,耐心解释:“修真者性命悠长,不老不死,没了灵气,对食物的消耗就会格外大。初时还有曾受仙门庇护的凡人与我们站在一起,日子久了,连凡人的国家、官府都已不再,人们自顾不暇,冻饿而死皆是常态,对于不死不灭,消耗巨大、又没了术法的修真者自然是厌恶不已。”
“不是没有修真者想过用术法和丹药帮助凡人,与之共同生活,只是修真者维持境界与生命靠的是体内曾存下的灵力,如今天地间一丝灵气也无,这些灵力就如同一潭死水,用一点少一点,轻则境界跌落,重则身死道消。”
他珍惜地摸着手中的丹药瓶,道:“流失的灵力只能靠丹药弥补,平和性温、又能饱腹的辟谷丹正是最佳选择。我师弟前些日子动用术法,亏了身子,姑娘这瓶药可谓是救命了。此恩玄瑾铭记于心,今后定然日日前来侍奉,姑娘有什么需要,但说无妨。”
孟娴犹在消化这个令人愕然的消息,小狸迫不及待开口:“有的,我们有一倾田,今天刚犁完,你明天记得来播种!”
“好。”裴玄瑾当即应下,又道:“在下裴玄瑾,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孟娴报了名姓,裴玄瑾思忖着重复了两次,认真道:“我记下了。师弟还在等我,孟姑娘,在下先走一步,明天见。”
烛火煌煌,少年稚气未脱,面颊上还带着几分圆润,一举一动却极为古板正经,孟娴不禁莞尔,抬手捏了一下他的脸,又递过去一份疗伤丹药,道:“路上小心,明天见。”
少年微微睁大双眼,脸色蓦地红了。呆呆的接过,逾墙而走的动作甚至有些踉跄。
孟娴乐不可支,甚至没去提醒他门的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