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慎德的宫人哭哭啼啼喊冤:“宇文侧君的父亲就是生下他后贫病交加,最后心裂而死的,太后将侧君的死记在我们侍君头上,这没有道理啊。”

太后狠狠看着腿部血肉模糊的黎嘉景,恨得咬牙。

宇文家两个孩子都死了,是彻底没指望了,他的一腔子愤恨总得找个人撒,黎嘉景这时候正撞风口上,举报宇文施麟下毒?好啊,那就下去跟宇文施麟一起做鬼好了。

黎嘉景伏在长凳上。

他初入宫时,对太后毕恭毕敬,百依百顺,太后也慈悲怜悯,待他如亲人。

这和睦亲密的都是假象,涉及到家族利益,凡是有一点忤逆太后意思的,便会露出獠牙。

他承认此番是自己操之过急,但宇文施麟已死,陛下必定心软顾念旧情,不趁着太后颓废伤心之时将宇文家一击击倒,那回头倒霉的可就是他了。

他最大的失误就是走漏了风声。

——

沈廷叫温书他们一直盯着建章宫那面的动静,只听说皇帝去了,他才放下心。

这个皇帝虽然和他的萧乐比起来差远了,但是比起太后他们,算是个善良的人了,就连上次说要打那些宫人二十板子,也只是装装样子,只打了十下。

晌午的时候,皇帝才满脸疲惫的地走进沈廷宫里。

沈廷原本住的麟趾宫被烧,现如今搬进了漱玉宫,装潢还算气派华丽,但对于沈廷一个满心只想回家的人来说,这里其实和地铁站睡着没什么区别。

“沈廷啊……”皇帝看他的眼神带着些许愧疚和许多沈廷看不懂也不想看懂的意味。

抬手想要抚上他的头发,沈廷忙不迭往后一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