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他们住在兰沧镇的时候,因着手里没有什么钱,竹瑶把院落中唯一的那一间卧房让给了南哀时,自己成天睡在稻草上。
现在南哀时都回到自己的地盘上了,竹瑶觉得向他要一个好一些的睡眠环境应该不是什么太过分的事。
她心中这么想着,哪知道刚开口说完这句话,南哀时的脸色便沉了下来。
“……是吗,”他慢吞吞道,“那你想在何处歇息啊。”
魔尊声音中的冷意太过明显,戏台上的动静似乎都小了一些,戏子如蛇般的身躯稍稍一滞,有几分惊恐地瞥来。
若是换成这魔域中任何一个妖魔,此时恐怕都已经万分惶恐地俯伏下来,在地上瑟瑟发抖。
然而竹瑶早就习惯了魔尊这变脸如翻书的速度,听他这么问了,便也如实答了:“我想要一个有床的卧房。”
魔尊脸上戾意稍稍凝住。
竹瑶眨巴眨巴眼,见他没吭声,便继续道:“晚上太吵了,我睡不着。”
南哀时费那么大力气把她救活,多半是另有所图。
就像是最开始遇到魔尊,察觉他被打上了血契后伤害不到自己时,在发现这一点之后,竹瑶的胆子又悄然变大了。
“不用搬到哪里去,”她自觉贴心省事,说:“只要给我一张床,夜里安静一些便好。”
魔尊安静了须臾,忽地叹息。
“你一只猫妖,倒像是凡人一样麻烦多事。”
他道,口中是在刺人,但方才还萦绕在眉眼间的阴戾却无声无息消失不见了。
一只使魔受他差遣离去,魔尊冲她招了招。
水珠自那抬起的手臂上落下,南哀时随口道:“来。”
“与我一同赏戏。”
竹瑶眼睫轻轻一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