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齿间隐隐发干,带着道不明辩不清的涩意。南哀时舌尖抵了抵齿关,眸光晦涩难言。
逢魔时刻诞生的邪魔不死不灭,能够在赤血渊的烈焰与熔岩中复生。可对常人而言,再深刻的记忆都将轮回洗涤干净,只余一片空茫茫的白。
他早该知晓、早就知晓,却仍旧觉得这盾光刺眼。
须臾静默,南哀时扯起唇角,忽然笑起来。
“你我前世相识。”
南哀时倾近了些,看着她下意识往后一步,几乎贴上涌动的结界边缘。
于是他放轻声音,像是怕吓跑了她,又像是怕打碎了一场梦,“你曾经说过,想要留在我的身边。”
她似乎怔了怔,旋即拧起眉,一时没有开口。
“随我回去,”
生性阴戾的邪魔又近一步,隔着盾光几乎将她抵在结界角落,温柔道:“竹瑶,瑶瑶,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南哀时从未这样称呼过她,即便是在她还伴随在他身侧的时候。
极尽亲昵的两个字出口,她还尚未反应,他那颗沉寂许久的心脏便重重撞了一下,误食毒果般紊乱了节拍,连带着五脏六腑都酸麻一片。
她安静下来。
南哀时看得清她的怔忪,也洞悉她眸中的犹豫。他等待许久,在世人眼中犯了疯,却在此刻得到耐心,温和到仿佛换了一个灵魂。
顷刻沉默,竹瑶说:“我凭什么信你?”
顿了顿,她琥珀双眸一抬,直直地看着他,控诉般道:“你曾经承诺要与我的师姐签订协议,却在最后关头反悔伤人。”
世人皆知魔尊反复无常,行事全凭心情,他也并不否认。
“她怎能和你相比?”他嗤道,稍稍弓身,目光与她平行,低低道:“倘若是你,在我身上打满血契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