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夜色隐藏,又舍下脸皮装作驿站中的侍女,凌若兰接近了绑在板车上的箱子,瞅准机会,她和唯一的婢女孤注一掷藏在了箱子里面。
她打算的极好,既是身份高于父亲的贵人,一来哪怕母亲知道了她藏身其中也不敢贸然查探,二来贵人见多识广,可能也看不上她什么,半路发现了她兴许随手打发了她就是。
当然,凌若兰承认,她的举动存了赌的心思。因为万一婆子口中的贵人性情残、暴,她和贴身婢女的两条小命会搭进去,死的无声无息。
“逃婚,原来你是逃婚,真有勇气。”闻言,沐离的眼睛一亮,稀罕的眼神不停地打量跪在地上脊背却挺直的女子,难得啊,大魏的女子中原来也有不喜欢任人摆布的。
带着明显赞赏的话一出,凌若兰的身体顿时僵住了,不敢置信地抬起头。
第一次,她直视坐在马车上的沐离,眼神中带着茫然与无措。
在她的设想中,无论是谁听到她逃婚的举动,即便有那样的前因后果,也只会认为她是个不孝女,坏了千百年的规矩。
想来,如果这个时候她知道了沐离的身份,可能也就不会觉得茫然了。
毕竟在南疆,婚姻大事从来就是男女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更甚者女子占据着主导作用。
逃婚而已,指甲大的事情都算不上。
相反,凌若兰的举动不仅不会受到惩罚,反而还会受到一些年轻女子的同情。天哪,凭着父母一句话,居然随随便便就要嫁给一个没有见过面的男子。
而那个男子和她的妹妹牵扯不清,品行也不佳。
真真是太可怜了,逃婚那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你起来吧,藏在箱子里半天了,也饿了渴了吧,绿萝,给她拿些吃的喝的。”沐离散发出善意,凌若兰怔怔地站起身,久久回不过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