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人,奴才不敢不从呐!”
“啊——”
惨痛叫声贯穿地牢,回音阵阵,像有困兽要从黑暗里破茧而出。
尉迟胥从地牢出来,汪直当即命人端来滴了花露的水,供他净手。彼时在边关战场,即便条件恶劣,尉迟胥每晚回营帐,也会特意用花露洗手,他好似弑杀成性,却又好像很是厌恶血腥。
兰逾白神色赧然,看了一眼帝王,这又敛眸:“皇上,那几人还活着,当如何处置?”
见惯杀戮的人,一旦起了杀念,眸子里毫无人性。
不久之前,兰逾白仿佛又见到了战场上的那个玄衣少年。
他太熟悉尉迟胥的那副神色了。
即便与尉迟胥朝夕相处过数年,他依然害怕他。
“杀了,送去长寿宫。”尉迟胥用棉巾擦拭手上水渍,说话间,人已经踏上青石小径,头也没回的离开。一边行走,一边随手褪下了外袍。汪直立刻跟上,弯身拾起了帝王的玄色帝王常服。
兰逾白在身后应下:“……是,皇上。”
将尸首送过去长寿宫啊……
这是明摆着挑衅姜太后了。
皇上,是准备向姜相一党宣战了吧。
如此也好。
皇上已登基一载,那些老臣仗着自己是三朝元老,试图压制帝王,殊不知,皇上软硬不吃,绝非是轻易被人操控的主儿。
兰逾白心里很是清楚,接下来,皇上要打一场硬仗。
他是才十九,他的敌人们皆是老谋深算的重臣,内忧外患,这条路必定既阻且长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