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队伍行走在街上,看着那一个个威武不凡,提刀拿剑的官兵,两侧行人纷纷避让。
不过说是行人,其实不少人都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看上去与流民无异。
士兵在前面开路,那威武将军降低了马速,最后来到了囚车旁边。
囚车里是一个看上去很威严的老者,虽然如今衣着有些狼狈,头发更是披散,但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势,以及那炯炯有光的眼神,都说明这老者并非普通人。
“傅大人,你放心,我一定会将你安全送回京师的。”
这将军看着老者,很是郑重的说道。
只是对于将军的承诺,这个姓傅的老者并没有如何开心,而是叹气的摇了摇头,苦笑道:“救我回去又有如何呢?朝堂上那些人利欲熏心,只想着趁着凉王落难,收复西北。
可他们也不想想,如果真照这么做了两碗,即便向朝廷求援,最后又还有什么意义?
这些人短视至此,却还窃居高位,朝廷权柄被这些鼠目寸光之辈操控,又哪还有救的?”
这老者名叫傅天仇,乃是燕国九卿之一,位列大鸿胪,专职负责外交。
此时燕国被大夏入侵,代王已经败灭,凉王也岌岌可危。
白逸安深知,以自己一家之力,是无法抵御大夏一国的。所以便派出使者,向燕帝称臣纳贡,请求归附,以求燕帝派出军队支援。
也由是,燕国朝廷就派出了傅天仇这位大鸿胪,前来武威商讨归附事宜。
不过关于如何归附,如何称臣,朝廷与凉王,乃至朝廷内部,都有各自不同的声音。
凉王白逸安只想称臣,可以接受纳贡,乃至割现有疆域一二郡之土,以请求朝廷援助。
而燕国朝堂一些人,则是落井下石,想要白逸安直接割让凉州,让出西北凉济二州,只据有一个穷僻的兰州。
这等苛刻条件,凉王白逸安怎么可能答应?
如果答应了这些,对白逸安来说,还不如直接投降夏国,最后投降的主子,还比燕国这条烂船要强大的多。
正是深之此点,所以傅天仇一直不同意,朝廷上那些人落井下石的做法。
而他的做法也招致了后果,最终被朝堂上的人陷害,直接派出了使者,将傅天仇押送回朝,接受审判。
至于谈判事宜,另有主使接替。
眼前的这位将军,名叫左千秋,朝廷绣衣使者千户,便就是这次派来的使者,同时也是押送兵马的主事人。
左千秋闻言皱了皱眉,心中也是叹息,嘴上只能道:“或许等大人回朝之后,便可劝圣上回心转意,那时一切皆可挽回。”
傅天仇笑了笑,却是不再多说了。
整个队伍就在这样压抑的气氛当中,车轱辘转动,慢慢出了武威城。
不过队伍中没人知道的是,在他们行过街上大道的时候,几双眼睛也躲在人群之中,注视着这一支队伍。
见到队伍出了城,人群中的几双眼睛似乎对视了一眼,然后从人群之中慢慢消失。
宜春客栈。
几个人影匆匆的从大门跑入后院,最后一把推开一个院落的门,来到一处院子。
“姐姐,父亲已经出城了。”
一个清脆的声音,伴随着一道苗条的身影,一起进入了院子。
这声音打破了院中的寂静。
宁采臣放下了手中的书,与身旁女子一起看向进院的几人。
“月池,父亲他怎么样了?”
那名长得与聂小倩极其相似的女子,一下子站了起来,激动的看下进院的那人。
进来的是一个年轻的少女,面容娇媚,身形婀娜,此时穿着一身女式武服,更是显得英姿飒爽。
这少女便是被押解的大鸿胪傅天仇的幼女傅月池,而眼前的女子,则是傅天仇的长女傅清风。
这次傅天仇被朝廷押解回京,姐妹二人深知父亲回京之后,在那些政敌的攻讦之下,必无生路。
所以便就联系了父亲旧部,以及家中一些世仆,准备在半路劫囚救人。
傅月池此前便是被派了出去,打探押解队伍的动静。
这时回来,便听傅月池道:“押解的人大概在百人左右,都是朝廷的绣衣使者。
领头的好像叫左千秋,是个千户,听说他武功不俗,可能不好对付。
现在队伍已经出了城,如果想要救人的话,我们要快点出去了,不然他们换了路线,恐怕追之不上。”
“百人吗?”
傅清风听到这个人数,在心中计算了一下,不由皱起眉头,在院里不住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