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
指尖拂过墓碑上重新印上去的照片,她始终平静得可怕:
“这么多年漂泊异地,难得有了安身之所,我这个不孝女,不能打扰了他们的清净……”
心口被无形的大手攥紧,喻江白吐出一口浊气。
是怨。
怨喻家,怨他……
他伸手,强势而脆弱,攥紧女孩儿冰冰凉的柔夷:
“回去吧言言。”
他侧眸,初初到了他胸膛的小姑娘下颚绷得极紧。
她只是低着头,却也不说话。
少年的目光不曾移开,陆溪言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突然出了神,她哑声:
“你吃过安眠药吗?”
潋滟的眸光微顿,少年眼底晦涩:
“怎么突然,这么问?”
陆溪言侧眸,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认真地看着他:
“我想,安眠药需要多少的剂量,才能让人彻底醒不过来。”
更何况是,混入水中,经过了水的稀释……
“言言!”
指腹落到女孩儿脸上,他迫使小姑娘抬起头,一字一顿:
“你在想什么?”
上辈子,签完同意书,她毫不犹豫地服下了大分量的安眠药,求死的欲望是那么的强烈。
‘喻先生,陆小姐求生意识很薄弱,即使抢救回来了,也很有可能再次面临危险……’
‘喻先生,现在陆小姐只吊着一口气了,倘若现在移植心脏,她还能换一种方式活着……’
‘喻先生……’
医生的话仿佛再次响起,每一句都在给他下达最后通牒。
他当时到底是怎样残忍地说出——
“摘了吧”
这诛心无形的三个字……
墨瞳倏地涌上血丝,他无力扯了扯嘴角:
“若你真的想知道,哥哥给你试试,好不好?”
玫瑰园中的秋千随风荡起,脚边散落了满地的空瓶子。
他记不清了,是吃了多少瓶,才能远离现实的伤痛,去另一个未知的时空寻找被他弄丢了的小姑娘。
陆溪言看着他,少年眼底的情绪压抑,却是她看不懂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