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野俊美冷冽的样子更加疏离,但丁费思却听见了他的称赞。
他说,
“好看。”
祝野弯下腰来,抚摸她的脸颊,指尖一点点触碰过她的肌肤,似乎害怕这一切只是一场梦。
祝野想了她三年,再痛苦的时候都没有像现在这么难受。
泪腺像是被大力按压着,逼着他流泪,可是祝野的只是认真地抚摸她的脸,确认她不是虚幻,确认她不是那些一吹即散的烟雾。
丁费思看祝野这样的神情,愣了一下,
“祝野?”
一声呼唤把他拉回现实,祝野如梦方醒,他的呼吸沉重,低声道,
“我出去冷静一下。”
他开门走了出去,甚至连外套都没拿。
丁费思想叫住他,然而关门的声音已经响起。
丁费思看着关上的门,想起他刚刚那个温柔却深邃的眼神,一寸寸抚摸她面颊的行为。
她忍不住垂下了眸子。
大概祝野是失望的吧。
丁费思把婚纱换了下来,拿着祝野的外套出了门,她给祝野发消息,但是祝野没有回她。
下楼敲了秦竞的门,祝野却并不在秦竞那里。
她想着他可能去散心了,就沿着最近的街往下走,不知不觉走到了梦屋门口,店员已经认识她了,还以为她是来吃饭的,热情地上来告诉她,吧台边上刚好有位置,今天他们老板也在。
丁费思往里走,想着祝野会不会出现在这里,可是她左顾右盼都没有看见祝野的身影。
她正失望地往外走时,华晏叫住了她,温润的声音响起,
“费思。”
她回头看,华晏在昏黄的灯盏下温柔地笑着,光线与黯淡的冲击之下,他的样子显得格外柔和。
丁费思往回走了两步,急切地追问道,
“你今晚见过祝野吗?”
华晏如年轻野马般的眼睛笑起来也亲和,
“见过。”
丁费思追问道,
“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华晏轻声道,
“费思,恐怕我不能告诉你。”
“男人有时候也是需要空间静一静的。”
丁费思失望道,
“好吧。”
她抬步想往外走,华晏却突然道,
“不过我大概能告诉你,他的一些事情。”
她的脚步停住,在昏黄温柔的灯光下,华晏只是温润地轻笑。
华晏倒了一杯酒,移到丁费思面前,他深棕的发丝垂下遮住额角,眸光亦晦暗,
“祝野应该没有告诉过你,我是他哥哥。”
丁费思犹豫道,
“其实我猜到了,你们是表兄弟。”
华晏轻笑着摇了摇头,将自己那杯酒一饮而尽,否定道,
“不,我是他亲哥哥。”
丁费思震惊了。
华晏却不起波澜,依旧是那样温和地笑,
“我们同母异父,从小时候开始,他就特别讨厌我,而华氏的死对头是无尽,他小时候就特别喜欢和无尽的继承人玩,企图气我。”
丁费思僵在原地,对于这关系背后的错综复杂有些缓不过劲来。
华晏只对此付之一笑,温声道,
“他从来没有叫过我一声哥,虽然后来我们的关系没有那么僵硬,我也没听过他叫我哥。”
他摇晃着酒杯,似乎在回想着什么,
“直到他高中保送之后,我将要和一个女孩订婚,他突然问我,和喜欢的人结婚是什么感觉。”
丁费思愣住,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华晏。
华晏的语气依旧温柔,
“他第一次对我那么亲近,我很难做到忽视,便告诉他,我是商业联姻,只觉得对方还不错,也许会是很好的婚姻伴侣。”
华晏想起那个时候,仍旧觉得有些好笑,
“大概是我没有给出让他满意的答案,祝野有点失望。”
“他说,他有一个喜欢的女孩子,他想和她结婚。”
丁费思的手不受控制地一抖,酒液撒了半杯出去。
她的心慌在华晏面前暴露无疑。
丁费思看着地上泼洒的酒液,不好意思地道,
“抱歉。”
华晏浅笑道,
“没关系。”
服务生很快过来擦拭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