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须桑梓四个哥哥和她并不亲近,她不像丁费思,有亲近的哥哥和三舅可以袒护她。哪怕在饭桌上,奶奶提起丁费思来,三舅和杨梓还会替丁费思说话。
但是,如果奶奶说的人是她,恐怕没有人会作声。
如果她能和丁费思一样有后台就好了。
褚烟第一次,竟生出羡慕丁费思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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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因为杜老,弑神的销售量上升,众人评价也不错,但是丁费思依旧很清楚,自己和一线有很大距离。
一线没人没拿过几个奖,公众其实把她夸得过了。
丁费思刚谈完弑神出版的事情,正往回走,却有一辆黑色的suv缓缓停在了她面前,丁费思感觉情况不对就想跑,但是保镖迅速钳制住了她,祝先雄苍老的声音从车里传来,
“丁小姐,我只是想和你谈谈。”
车窗摇了下来。
丁费思被钳制着,自然冷漠道,
“我和您没有太多可以谈的。”
祝先雄摆摆手,让保镖松开她,老眸打量着她,脸上皱纹堆叠,语气间并没有慈爱之意,
“你知道你妈妈当年为什么没有和祝野的爸爸结成婚吗?”
丁费思一张脸漠然地对着祝先雄,她知道,却紧抿着唇没有回答。
妈妈说过,是临到结婚,却觉得在祝进华眼里,自己并没有那么重要,所以决定不结婚。
这很正常,任谁结婚前突然意识到这点,都很难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这都值得祝先雄做文章?
祝先雄的眼神穿空而来,像是钉子一样把人钉在原地,
“我不知道你妈妈是怎么和你说的,但事实上,他们没结成婚是因为祝野。”
丁费思不能理解地皱起眉。
祝先雄看着她茫然的眼神,却颇慈悲地让秘书把一份文件递给她。
祝野出生的十个月前,祝进华和费秀正准备结婚。
但祝野他出现了。
从祝野的出生报告往前推,费秀和祝进华分手的原因不言而喻。
祝野是私生子,祝进华出轨的产物。
丁费思指尖被风吹得微凉,猛然想起祝野曾经告诉过她,说他有几年都是私生子。
冷风吹得她手里的纸页纷纷簌簌作响,丁费思就站在冷风里,大衣散着的腰带翩飞,她站着一动不动地看完了那份文件。
她冷静地把那份文件塞回秘书手里,在寒风中腰脊挺直,毫无怯色,平静地道,
“祝老先生,我看完了。”
祝先雄也只是一笑,吩咐司机开车。
祝先雄的车一走,丁费思握住包带的手猛地攥紧,用力之大像是要强行把愠怒按捺下来,纤细的手指骨节分明,青筋爆凸。
心头翻涌着一股不知是什么的云雾,顶着她的胃往上涌,让她觉得恶心想吐。
她扶着栏杆,努力把那股恶心的感觉压下去。
不知道是恶心祝进华还是在恶心祝先雄。
亦或是觉得祝野的出身让她愤怒而反胃。
如果没有祝野的妈妈插足,她妈妈二十多年前就会顺利结婚,但祝野的出现让这一切都被打断。
她妈妈却骗她说,是因为觉得祝进华不在乎她,当年才没有结婚。
丁费思的碎发被风吹得微乱,发尖在空中兀自飘零,单薄的肩膀塌下来,弯眉紧紧地蹙着。
为什么祝进华这么对她,她都能够忍受?
祝野是不是也知道,从头到尾就只有她一个人和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
她还叫祝野哥哥,可想而知她妈妈听见会有多反感,但是妈妈一次都没有说过她。
丁费思的胃里翻涌着,她努力按紧空荡荡的胃部,握紧手边的栏杆。
回到家就把自己关进房间里,卸尽浑身的力气,坐在了门后。
她拿起手机,点开祝野的对话框,但却只是看着,没有打一个字。
时间很长,一点点过去,直到傍晚,她知道祝野该回来了。
听见外面的电子开锁声,她却一动不动。
听着轻轻的脚步声,她知道是祝野在往这里来,却不想动弹。
祝野敲了敲门,声音低沉,
“你在里面?”
丁费思没有回答,他一说话,她呼吸就越困难,如同溺水的人。
祝野没听见回答,下意识把手放在门把上要开门。
丁费思却突然道,
“你别进来。”
她的声音很轻,却很冰冷。
祝野微微皱眉,没有再敲门。
但丁费思的手机却微弱地响了一声。
祝野的消息显示在屏保上,
“你确定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