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康乐郡主她……”
“若是她为难你,你就说不知道呗……”她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长桑的脑壳儿:“长桑,不是我说你,你最近怎么越来越蠢了?”
长桑唯唯诺诺地应了,她跟了沂俐多年,早就把沂俐那倔脾气摸得一清二楚,她目送着沂俐火红似火的背影逐渐消失在那一片黑暗中,脚底抹油似的溜了。
沂俐行走在地下黑暗的地道中,脚底是湿滑的长了青苔的青砖,砌墙的是灰色砖石,那墙壁上凝结着大颗水珠。
墙壁上挂着铜灯,沂俐点起火折子时,愕然发现那等竟是宫灯样式。
所以这暗道……是高祖皇帝下令皇宫扩建时就已经建好的吗?
这地道甚至还安了排水系统,因而断断不可能是皇城建好后挖的。
她越是向前走便越是迷惑。
红色纱裙下摆拖在湿漉漉的长着青苔的地面上,将那纱裙下摆上绣着的暗金色卷云纹染得黑绿黏腻。
她嫌弃地用一只手撩起裙摆,另一只手捏住鼻尖,使出轻功,脚不沾地地向前飘去。
她停在了地道尽头的一扇门前。
那扇门上有一块粗糙的木质八卦图。
她撩起纱衣衣袖,蹙眉抬手,想转动那八卦图时,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是谁?
一瞬间,她的心拔凉拔凉的。
她手扶在腰部,正在犹豫是否要抽出那蛇骨银鞭时,那人的另一只手按住了自己的胳膊。
随后,宽大袖袍卷出一股清凉的松柏香气钻入鼻腔,很快就抚平了她内心的躁动与不安。
她松了口气,抬头撞上了那双时时含着笑意却又刻刻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瑞凤眼,有些惊奇:“南奕?”
他出了御书房便见到了急得焦头烂额的长桑。尚未来得及换下玄色朝服,他便在长桑的带领下去了东宫大成殿院落前那座假山旁入了地道。
南奕用右手食指轻轻压在她的唇上,她迷惑地看着南奕,眼中满是探索。
他右手食指的戒指硌在它的下巴上,弄得她有些不舒服。
南奕压低声音:“门后是国公府书房,就是那个不允许任何人进入的地方。”
沂俐眼睛睁得大大的,眼底满是探索。她的目光落在南奕面颊上,南奕低垂着脑袋,躲避着她的目光。
他原本想骗她,但又知道自己在骗她时总会忍不住咬着下唇,因而只能无可奈何地吐露实情。
那扇门后有了动静,沂俐回首时,紧紧抓住南奕朝服上绣得色彩斑斓的饕餮纹方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