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弯弯,笑意浅浅。若不是彬彬有礼中却又含威的沙哑嗓音以及瘦削的面颊和刀刻般的鼻梁,他恐怕会被当做一名江南婉约女子。
白衣飘飘,宛若谪仙,看呆了众人。
沂俐窃笑。
她清了清嗓子,那守城士兵才回过神来。
他脸一红,行礼,牵过马一路狂奔至府衙。
“啧……南奕,你刚刚看到那士兵看你的眼神了么?”
南奕笑意浅浅,那双瑞凤眼底尽是宠溺:“南奕眼中只有郡主,又怎么会去看其他人?”
沂俐望着他,咧嘴笑了笑。
两人目光交汇,默契到用眼神交流。
所以我的银步摇为什么会在你那里?
郡主不小心将那发黑的银步摇丢在了地上,南奕只是捡起代为保管了。
沂俐撩起用红色发带简单绑起的长发,微微笑了笑。
我还以为你把虎符搞丢了,所以才会拿出银步摇来骗开城门。
虎符乃重要之物,不能轻易拿出来的。边境多探子,南奕与郡主一同出现在蓼城尚可解释得通,若是虎符出现了,我们又该如何解释?
沂俐点头,憨笑:“到底还是小公爷想得周到。”
蓼城大门轰然大开,城中一男子策马而出。
“臣肖骁参见郡主。”他猛然勒马,那马扬起前蹄,长嘶一声。
“臣甲胄在身,就不下马行礼了!”
蓼城内,又是一副与京畿完全不同的景象。
“肖将军,巡城士兵见到您都不需要行礼么?”
“郡主,都是行伍之人,没那么讲究礼节尊卑。”
蓼城之内,是萧条萧瑟的景象。
纵然太阳再如何辣眼,似乎都激不起这座城池一丁点的热情。
她不住好奇地左顾右盼,观察着路边来来往往穿着粗布衣裳的贫苦百姓。
她火红衣衫上的暗银螭龙纹与大朵刺绣得精美的牡丹花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引来无数人羡慕又嫉妒的目光。
看得她胆寒。
“我记得陛下登基那日便下旨,蓼城所有百姓迁出,为何……”她扬起马鞭指了指路边瑟瑟缩缩的贫苦百姓“为何这城中还会有这么多百姓居住?”
肖骁揉了揉额角。
南奕轻轻扯了扯她随风飞舞的红色纱衣,语调里尽是笑意:“郡主,这些都是守城士兵家眷。”
“家眷?”她目光落在了衣不蔽体的一个小孩儿身上:“我大沂军士每年粮饷折合银两每年有四十两,肖将军治军之严,定不会容忍赌博酗酒诸如此类的恶习滋生。”她皱眉,从南奕指尖中抽出自己的衣袖:“所以……这是为什么?”
南奕笑容僵了僵:“肖将军,郡主初来乍到,没见过这幅场景,故而有些好奇,还望肖将军不要放在心上。”
目光再次碰撞。
为什么不让问?
郡主,出门在外,还望您谨言慎行。
所以,蓼城发生什么事了?
郡主,这次我们是去芜疆求药的,您还是不要惹事生非的好。
沂俐垂下眼睑。
好,我听你的。
“肖将军,我只是有些好奇罢了,若是有所冒犯,还请肖将军海涵。”
她垂眸一笑,玉笋一般的纤手理好被风吹得凌乱的衣袖:“皓阳没来过西北边疆,肖将军见笑了。”
肖骁黝黑的面庞上闪过一丝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