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咱们还是回去罢……卫国公府的护卫,我们怕是打不过……”
沂俐挑眉,她扶着廊柱,望着被国公府控制住的女孩儿,嫣然一笑:“同昌公主殿下,若是你乖乖回去呢,此事你知我知在场护卫知,若是你不回去,我可就要把你当做刺客抓起来了。”
她负手,淡淡看着挣扎得鬓发凌乱的同昌公主:“若是你不回,我就派人去请玉紫恒了。”
她剔着指甲,微风吹起她的红裙裙摆,雪白纤细脚腕上的糖果粉色碧玺脚链若隐若现。
“枉顾芜疆与皇室颜面,我看你爹怎么收拾你。”
“公主殿下,咱们还是……先回去罢?属下倒是觉得皓阳郡主说的在理。”
同昌公主失落地瞪了身旁劝着自己回去的护卫,不甘心地望了一眼屋内,猛然挣脱了国公府护卫的钳制,狠狠推开了沂俐,直直向那扇门扑去!
国公府的护卫赶忙上前,将她摁在了墙上。
“快,去把我爹和玉紫恒都请来……”她语气有些急躁,眸子却沉静如水,“悄悄地去,别让别人知道才好。”
“还有,夜深天凉,挽翠你去把屋子里那件红色缎面的披风给公主披上,莫让她受了风寒。”
她挥挥手,国公府护卫放开了蹭了一脸白色墙粉的女孩儿,同昌公主沿着墙慢慢滑下,抱着膝盖,蹲在墙角,委委屈屈地哭了起来。
一乘轻轿,将玉紫恒悄悄送来了这同方会馆。他疾步走至墙边,抓起同昌公主的衣领,狠狠甩了她一耳光。
一巴掌下去,同昌公主的面颊上多了一个掌印。
早早赶来的沂顺赶忙捂住了沂俐的眼睛。
“同昌,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你为何会在这里?”
同昌公主捂着那火辣辣疼的,被打得肿起来的面颊,“哇呜”一声哭了出来。
女孩儿赖在地上,瑟瑟缩缩地望着玉紫恒怒火中烧的双眸,瑟瑟发抖:“爹……我同你回去,你不要……你不要当众训斥我好不好?”
玉紫恒神色冷漠:“你都只身跑到别人寝室外了还会怕朕当众训斥?”他扬手,同昌公主急躲,而那一巴掌终究还是没有落下。
沂俐冷眼瞧着那蓄着力的掌缓缓落下,别开了脑袋。
同昌公主自幼丧母,交与皇后抚养长大,玉紫恒心里大抵还是过意不去吧?
她垂眸,指尖轻轻搅动着红色纱衣的衣摆,她爹像是感受到了她的不快,右手搭上了她的肩。
随后,轻咳了两声,国公府的护卫们齐齐退下。
毕竟这是芜疆皇室家丑,不可外扬的。
“不是我……是母后让我来的……”同昌公主捂着半边火热的脸颊,不住抽泣着。
她怯生生地抬起头看了一眼暴怒的玉紫恒,随后又怯生生地瞄了一眼沂俐:“再说了……这不是……都被皓阳郡主拦下来了么?”
同昌公主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她眼角与脸颊都红红的,哭得梨花带雨,颇有一股我见犹怜的味道。
沂俐不由得腹诽。
你们家事为何要把本郡主牵扯进来?
“那个……爹,南奕他还等着我,我就先……先进去了。”
“慢着!”
玉紫恒傲慢的语气让沂俐心里一紧。
她转身,笑意盎然如肆意绽放的黑色曼陀罗:“何事?”
沂顺见她笑得张扬,语气又极尽傲慢,不由得替她捏了一把汗。
庭院中树影婆娑,树叶摩挲的沙沙声显得本就紧张的氛围越发寂静。水声潺潺,竹影深深,夜色越发苍凉。必是,钟声响起,打破了这沉寂微妙的平衡。
“夜深了,到了宫门落锁的时辰。”玉紫恒语气淡淡的,随意解释了一句,“同昌与我都回不去了。”
沂俐笑吟吟地迎上他俯视着自己的目光:“真是不巧了,同方会馆貌似也只剩溷藩是空着的,若是陛下不嫌弃……”话音未落,沂顺就瞪了她一眼,连忙陪笑:“玉王爷,你看……我们同方会馆也没有空屋子,不如您带着同昌公主找一间客栈对付一夜,如何?”
同昌公主依旧坐在墙角抽泣着。
“爹……我不走嘛……”
沂俐扶额。
“同昌,走了,人家不欢迎我们。”
同昌公主倔强地拉住了玉紫恒的衣袖:“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芜疆是爹爹的地盘,我们去哪里都用不着看外人的脸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