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的士兵,这不就来了么?”
受了景顺大帝授意的明凤军,女扮男装混入大沂蓼城云城与晖州三城守军之中,跟着军队来到了玉城之下,又在看到沂俐放出的烟花后,火速赶到了那设计成“山”字形的城门外汇合。
城门设计成“山”字形又如何?守城士兵少了,城墙设计得再怎么精妙也无济于事。
那拿刀指着沂俐脖子的士兵被城墙之下从四面八方赶到的女子分了神,沂俐指尖顺了顺被风吹得凌乱的长发,一脚踹在了那人手腕上。
长刀落地时,玉城正北门大开,随后,大沂军旗插上了玉城北门城头。
她于三日之前收到了景顺大帝派人递来的密函。
明凤军虽说不是大沂正规军队,但其因行踪诡秘,计谋多端,而有着大沂正规军队所不具备的优势。
其他八座城门远远瞧见北门城头上早有大沂军旗插上,军心大乱。
芜疆玉成守军节节败退,溃不成军。
沂俐站在城头上,负手冷冷看着负隅顽抗的守城将士,默默叹了口气。
“我们先进宫。”
景阳宫内,玉紫恒淡淡地看着丢盔弃甲的将士。
他望着他们沾着血迹的战袍与战甲,不是很明白这些人哪里来的脸面出现在自己眼前。
他声音微哑低沉,没有威严,只有怒气。
“滚出去。”
那士兵愣了愣。
一只玉砚砸来:“听到没有?快滚!”
那士兵屁滚尿流地爬走了。
玉紫恒暴怒,群臣默然。
半晌,一老臣出列:“陛下,若是咱们现在逃去西面,也不是来不及……”
玉紫恒直勾勾地盯着他,半晌,大笑:“逃?”他扶了扶额头上那顶十二冕旒冠,“逃?”他甩了甩衣袖,“芜疆是朕的天下,朕为何要逃?”
群臣面面相觑,只道玉紫恒疯了。
军队都快攻打到景阳宫珩阳殿门口了,你还不逃?
你是指望南奕刀下留人吗?
珩阳殿内香气袅袅,群臣低或是低垂着脑袋,或是望着大殿屏风后飘出的袅袅白烟,避免看见仰头长啸的玉紫恒。
半晌,左丞相幽幽开口:“陛下,迁都……如何?”
玉紫恒止住了笑容,他偏了偏脑袋,瞪着他:“迁都?你说……迁都还能迁到哪里去?”
芜疆与大沂比起来本就是弹丸之地,在失去了月城时州掠州与京城后,芜疆又还有几座城池剩下?
败的败,降的降,彼时江山依旧,文武百官或是隐退或是继续混迹大沂官场,皇子贵女亦可封爵,而从始至终,输得一败涂地的只有他玉紫恒一人。
他站在珩阳殿上,有些愣神。
垂帘之后,身着华服,戴了十二支珠钗的太后在宫女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她眉眼冷峻,但眼底却泛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你们先……退朝吧。”她长舒了口气,像是在叹息似的,“我同陛下好好谈一谈。”
见到百官退朝后,女子因冷峻蹙起的眉眼舒展开来,从表情到语调里尽是嘲笑。
“输了?”
玉紫恒猛然抬头,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似的,抓住了女子的肩膀:“不,我没输,母亲,你快去把那万年蛊王和银草拿出来我们还可以谈判,我们没输……”玉紫恒低头掐了掐手中,“那两样东西,换三座城池,不算多吧?”
女子只觉得珠钗沉重,她微微笑着,拔下了珠钗,放在了桌案上。
苍苍白发散开。
“可惜啊。”她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挤出了一点笑容,“那两件东西,我已经送出去了……”
玉紫恒的手猛然松开。
“送出去了?”
“我芜疆镇国之宝你就这么送出去了?”
“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亏我父皇还对你这么好……”
吃里扒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