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这么一句话,却让萧镜辞停住了脚步,他冷笑一声,微微侧过头来,神色里是柳栀从未见过的寒意:
“是又怎么样?”
这是柳栀回来以后,第一次听到萧镜辞说话,似乎比坠入地狱还要冷淡低沉。
柳栀笃定:“不可能,钱不是你偷的。”
“你怎么确定?”
“我就是确定。”
这个年龄的女孩子都爱美,柳栀更是注重打扮,为了爱美,她向来不好好穿校服,这么冷的天都穿的很是单薄。
萧镜辞抿了抿唇,他微微抬起黑眸,一辆小型摩托从远处飞驰而来,正停在他们面前。
裴禹从摩托上递过来一个小小的粉色头盔,拍了拍后座:“柳栀,上来。”
柳栀拿着头盔左右看看:“你这哪来的?”
“别管了,上来。”
“你会骑吗?”
“废话。摔死了我抵命,行了吧。”
“得了吧,你可赔不起。”
说完之后,她坐上摩托车的后座,抬起眼眸看了看萧镜辞,有些倔强。
“我知道钱不是你拿的,但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选择忍气吞声,反正我感觉这样挺没意思的,不是给了他们以后继续欺负你的机会?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觉得他们挺过分的,所以我刚刚也不是故意闹事。”
话音刚落,小型摩托车在他面前扬长而过,地上的小沙砾随着尘土微微震动,萧镜辞望着女孩的背影。
她带着粉色头盔,紧紧的抱着车前的男人,时不时她还会凑到前面,与那人耳语几声。
一阵深不见底的寒霜呈现在他眼眸里,萧镜辞攥紧了口袋里随身携带的匕首刀。
游戏厅里的音乐震耳欲聋,柳栀正发泄似的将那闷气击打在音乐鼓上,裴禹胳膊搭在她肩上开口:
“柳栀,那不是柳导演吗?”
游戏厅里实在吵的厉害,甚至还夹杂着浓浓的烟味,柳栀闻声望去。
她从来都知道她爸看不上她的母亲,所以外面从来没少过朝三暮四。
即使这样,母亲明明知道父亲的所作所为,回到家之后却又看起来和睦融融,谁都不愿意撕开那层虚伪的伪装。
爷爷奶奶极其宠爱柳栀,似乎是她想要天上的月亮,他们也会想办法给她摘下来。
柳栀也知道,他爸爸从来不只是妈妈一个女人,她住在奶奶家时就发现了。
在形形色色的抓娃娃机旁,柳导演满脸笑意,将架在肩膀上的孩子放到地上,正在给他夹娃娃。
那孩子也不过四五岁左右,他旁边站着一个穿着白裙的年轻女人,时不时将黄发撩至而后,脸上洋溢着慈爱的笑。
这个场面,任谁看都是个幸福的一家三口。
从前柳栀让爸爸陪她玩的时候,柳导演可都是说自己没时间的。
柳栀将手中的鼓锤扔到裴禹手上,径直的朝着柳导演走去。
裴禹忙问:“你去干嘛?”
“爸。”柳栀扬着脑袋叫到。
柳导演猛的一怔,他完全没有想到柳栀会在这里,有些尴尬的问:“你怎么在这里?”
柳栀假装疑惑的看了看女人和小朋友:“爸爸是在抓娃娃吗?”
柳导演向来不苟言笑,在家里几乎说一不二,现在却是看起来很平易近人,他轻咳一声:
“栀儿,爸爸在工作,很晚了,快回去吧,妈妈会担心。”
那女人看到柳栀也是明显的有些心虚,将小朋友往身边拽了拽。
柳栀缓缓蹲下身,看着那个五官与自己极其相似的小朋友,扬起小脸笑道:
“爸爸,这位同事阿姨的孩子,长得跟我很像呢。”
柳导演:“……”
第二天,柳栀校服外套系在腰间,还做了个最新款的美甲,不急不慌的站在教室门口打了个报告。
这节课恰好是班主任的课,这是个不苟言笑的中年妇女。
她瞄了一眼钟表,似乎已经习惯了,默默翻了个白眼,淡淡道:
“进去吧。”
“大小姐,十点半了,快放学了,你还来干嘛?”
柳栀不以为然:“学校哪能说不来就不来,你以为我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