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是一个家宴。
来的客人很多,桌上都是一群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老人精。
恰巧许时朝又长了一张很不尊重人的脸,实在是跟“学习真好”、“很听话吧”这类词扯不上关系,所以很多人只能没话找话的称赞一句“小伙子真不错”。
而在张权翻译过来,那就变成了“小东西真别致”,他甚至还偷偷在背地里给许时朝封了一个“许家一枝花”的外号。
当然,为此他没少挨许时朝的揍。
那段时间,学校里很流行一种“社会气息”。
张同学深受思潮的影响,那段时间里秋裤都只挑黑色的穿。
为了增加身上的社会经验,还背着他妈染了一个高饱和度的“奶奶灰”,远远看去像刚从工地回来一样,非常的社会。
他顶着这头放在任何地方都会让人看的一愣一愣的“奶奶灰”,把许时朝从人精堆里拖到后厅,缠着人陪他打游戏。
许时朝也是被他烦的没了脾气了,刚准备从兜里掏手机,余光不经意间就扫到了旁边的角落里。
一个粉色的小团子撅着屁股,几乎都要快把脸贴在了地上,就这样趴在台阶上画画,衣服被弄得脏兮兮的。
从侧面看过去,还是个小姑娘。
巴掌大的一张小脸,又粉又嫩,就一个人安静静的趴在那里,不哭也不闹,像个小机器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