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盐水街,陈家。
“夫君,算了吧,那东西不要也罢。”
说话的妇人正是今儿白日里同沈昭然对话的女子。
她小心翼翼地窥伺着坐在上位的男人的神色,却见他一言不发。
她看着桌上一筷没动过的饭菜,默默拿起筷子给坐在自个身旁的小男娃夹了一筷子肉。
“阳阳,多吃点。”
陈阳点了点头,正要往嘴里塞肉,坐在上位的男人却是突然发怒。
“你懂什么?”
他一筷子摔在桌上,盛着肉菜的盘子直接被他这一力道打碎了一个角。
碎片四溅,惹得妇人惊呼一声,下意识就去护住了孩子。
“夫君,你做什么啊?”
妇人颇为委屈道。
男人长相本就粗犷,平日里不吭声不出气的,看着本就显得凶恶,如今发起怒来,像头野兽般,但为母则刚,她怀里还有孩子,她得阻止他。
“夫君,我知道你心疼公爹丢掉的东西,我们尽力寻回便是,若是不能寻回,咱们过咱们的小日子便是。”
她又想起了白日里沈昭然说的话。
以前她的夫君不是这样的。
她的夫君虽沉默,但对她很好,自从公爹发狂去了,这个家便不成样子了,夫君脸上更是再没有笑容。
陈狗子看着妇人这样,终是不忍心了。
“对不住,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着急……”
妇人很是善解人意,催促着陈阳进屋去睡,自个则伸手握住了男人布满厚茧的大手。
“夫君,我知道,但是……那姑娘似乎什么都不知道,找到她也没用……”
陈狗子摇了摇头。
“她不简单,她跟你说的话也不简单,说不定今日她来盐水街也是因着老头子的授意,她是什么身份?老头子定然把东西给了她。”
妇人不知自个夫君为何如此笃定,还要再劝,却被他的一句话给堵了回去。
“你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孩子是……我们没有退路,背后还有那么多人等着呢。”
妇人无话可说。
“那个东西若当真如此重要,那便……罢了……可若是没在那姑娘手里呢?”
“不会,她今日所作所为,不像是个简单的人物,她怕是故意在路口等着我呢。”
不然她无缘无故来盐水街做什么?
陈狗子不信那般多的巧合,这些年东躲西藏和伪装的日子让他不敢轻易去信任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