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人将干草平铺在地上后,沈昭然便伸手将萧朗扛在背上,将人艰难地背了过去。
对于萧朗的事儿,她不敢假手他人,他现如今就是块香馍馍,谁都想上来咬他一口,她必须时时刻刻守着他,不能再叫他受伤了。
她将人搬过来后,也顾不得矫情,当即就下手,打算将他湿透了的外衣给脱了。
夏日里本就穿得单薄,又是出来办事的,更是不比在东都城,没那般讲究,萧朗就穿了三件薄衫,她先将他衣兜里揣着的东西都给摸了出来,然后开始给他脱起了衣裳。
当脱了两件外衫露出里面的白色里衣时,沈昭然就有些下不去手了。
白色衣衫已经被鲜血给染红了,看不出一块纯净颜色!
沈昭然当下就红了眼,有什么东西直往眼眶边涌……
这是流了多少血啊?
她嗓子也哽得厉害,可是她想着面前的人又是这副模样,自个必须坚强,咬了咬唇,强迫自个镇定了下来,伸手打算将里衣给他剥下来。
可是不行……
且不说雨水将里衣给打湿了,就是他流出来的血也将里衣浸湿了,让其整个都粘连在了他的身上。
沈昭然稍微将里衣往外一剥,萧朗就无意识地闷哼一声,这是扯到伤口了。
可是没有办法,必须将他身上的衣裳都给剥了,不然这湿衣服穿在身上,到时候他发热不说,伤口处理不到,伤口溃烂,更是棘手。
“既明哥哥,你且忍忍啊。”
她温声哄着,小心翼翼地又将衣衫往外剥起。
萧朗已经病糊涂了?哪里能听得进沈昭然的话?吃痛而叫的呻吟声是更大了。
就是这番动作已经让沈昭然起了一脑门儿汗了,可她只能狠狠心,将里衣给他脱下,就是牵连起他身上破开伤口的皮肉,听得他难得发出的痛呼声,也必须硬下心肠来。
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她总算是将萧朗身上的里衣给脱了下来,可饶是如此,她也不敢懈怠,因为他看见他身上的伤口还在往外涌血,这无疑使得萧朗身子是愈发泛凉了。
她看了眼身后的火堆,锅已经支起来了,热水已经烧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