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步不停,径自往自个住的院子里行去。
“回禀殿下,皇上那边没有多说什么,只说交给三司会审,他说,此事他不好插手。”
皇上此举可谓聪明。
左一个是儿子,右一个是太后母家,确确实实是不好插手,但是……
一个皇上,掌握了中州所有人的生杀大权,有什么不好插手的?
沈昭然听得都觉着讽刺,一切不过是推托之词罢了,这是想萧朗同齐崇斗起来啊!
萧朗显然也想明白了其中意思,待进得屋内,将除了钟管事之外的人都给遣了出去,他才微微偏头看着沈昭然,道:“父皇不想我继续查下去,镇国公府也不能继续做大了。”
两人斗法,萧朗一看就是势单力薄一点啊!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要将你往死路上推吗?”
“昭然!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萧朗方才那话是压低了声音说的,沈昭然显然在气头上,加之方才心头那股子邪火还没发完呢,嗓门儿奇大。
“我知道你为我着急、生气……”萧朗又缓和了语调,“但你该是清楚隔墙有耳。若是生气,你尽可冲着我发脾气,这些话莫要说了,说多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沈昭然瞪着萧朗,良久,将他扶来坐到了一边儿的小榻上,才道:“那你救我不?”
听着语气,是都听进去了。
萧朗心头微安,答道:“自然是要救的,就是以后要累着你跟我浪迹天涯了。”
“我又不怕。”沈昭然嘀咕道,“谁要跟你浪迹天涯了!我可要荣华一生。”
“是是是,自然要你荣华一生的。”萧朗拉着人坐到了身边。
钟管事眼观鼻,鼻观心,见两人说得差不多了,复又开了口。
“殿下接下来打算如何?镇国公府树大根深,恐不好撼动。”
这便是沈昭然生气的缘故。
镇国公府在朝中盘踞多少年了?而萧朗才入朝为官多少年?期间多少时候又在外除‘异人’,他身后除了国师,别无他人可用。
而齐崇不一样,不说朝中有多少是他的学生,又有多少是他扶持上来的,就是这三司,只怕也有人在暗地里同他勾连,只是未摆在明面上来。
“是不好撼动,但该撼动还是得撼动,齐崇的安逸日子过得太久了。”